“喜欢什么样的人？”

陈望然刚打完一场球，在体育馆旁的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被汗打湿的头发，于是头发上湿漉漉的汗水变成了凉爽的地下水。

下个学期就要进入高叁，男生们抓紧没有被老师抢占的体育课时间尽情释放荷尔蒙。陈望然对释放荷尔蒙没什么兴趣，对站在旁边看球的女生也没什么兴趣，他只对打球有点儿兴趣，虽然看球的女生好些都对他有兴趣。

他用毛巾随意把头发擦干正想要回到队伍中，听到不远处树下坐着偷懒的几个女生在聊天。

他随意瞥了两眼，发现其中一个全身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别人身上的女生是自己正在借住的言叔叔家的女儿，名字很好记，叫言语，比他小一个年级，下半年高二。

有点儿傻但不蠢，成绩中等稍稍偏上，有很多鬼点子小机灵，但也算不上特别聪明，在家里就知道。

他对婉姨言叔很尊敬，对言语也礼貌以待，在学校见到会浅浅点个头，在家里能帮的就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尽量不麻烦任何人是借住的人最好的做法。

虽然两个人住在一个房子里，但其实远没有别人以为的关系亲近。认识，但不算特别熟。

他听到言语重复了一遍问题，似乎是在想答案。

这个年纪的女生，不是喜欢帅的就是喜欢又帅又高的，或者就是又帅又高成绩又好的，不然就是带点痞气的帅的，来来去去就这些，他想。

所以会喜欢他的人也是因为他这张脸罢了。

他在心里刚叹了句好无聊的女生，就听到言语的回答。

“我喜欢……能实现自己目标的人。”她说。

“什么呀言语，你这太宽泛啦！帅的，高的，打球的，踢球的，成绩好的，成绩不好的，你应该说这些。能实现自己目标什么的太敷衍了。”

旁边的女生抱怨她敷衍，对着她一阵敲打，言语躲着笑道：“你不觉得能实现自己目标的人就很帅气很高大吗？可能是打球的，可能是踢球的，可能是成绩好的，可能是成绩不好的，这不都包括了嘛。”

她朋友笑骂她诡辩，又提起另一个话题，“不过高二高叁有几个学长长得特别帅！”

立刻被同伴接茬，“对对对！我知道刚刚高二体育课，有个叫陈望然的学长在打球，又高又帅，帅的我睁不开眼！不知道学长有没有女朋友呜呜呜。”

听到话题对象变成自己，陈望然把毛巾拧干准备离开，不打算听别人议论自己。

“言语你知不知道陈望然，你觉得他怎么样？”却还是听到她的同伴在问她。

“嗯……还可以吧？长的是挺高的。”他听到她认真想了一下说道。

明明问的是长相，她却说身高。

走远前他偏头瞥她一眼，她在嘲笑她的小姐妹们花痴，“路灯也很高，亮的你的睁不开眼，路灯也很帅吧。”

陈望然心里觉得好笑，第一次发现她还挺能说。不过居然用路灯和他比，他可比路灯好看多了。

后面他才慢慢发现，言语的确挺能说。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有时候课间经过她们班教室，路上路过她和她朋友都听到她的声音，讲的话还特毒辣，经常让他忍笑到不行。

星期一升旗结束，各个班级都解散回班，操场上瞬间乱做一团。好友走在身边搭着他的肩膀，“你最近心情很好啊，谈恋爱了？”

陈望然径直走躲开他的勾肩搭背，“没有的事。”他只是觉得有趣。

好友不依不饶，“放屁！最近你一直在笑，走在路上都能笑，浑身散发出的恋爱气息把我的帅气都给挡住了，还说没有！快说！哪个女孩子，我们年级的？学姐？还是学妹？”

“真的没有。”他翻了个白眼。

“我靠你居然翻白眼！震惊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