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世子韩司恩 时不待我 3319 字 1个月前

有种既希望知道事实真相,又有点不想知道的样子, 皇帝总觉得这件事弄到最后会是一场难以收拾的局面, 所以他很矛盾。但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 他觉得不管真相如何,他作为一个皇帝都要知道,所以在韩司恩求见时, 他宣见了。

韩司恩拜见皇帝时,看到皇帝跟前服侍的是安琪, 而非元宝, 他心中微微讶异了下, 不过神色并未有丝毫变化。

倒是安琪静本是悄悄的站在那里, 但她看向韩司恩到来时眸子瞬间微亮, 带着好奇和打量,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失神, 但这生动的表情在情绪不外露的安琪身上,就如同一道光, 格外的惹人注目。

皇帝注意到安琪的异样, 微微皱了下眉, 看向韩司恩的目光有些郁闷,他道:“怎么?事情查清了?”韩司恩把姬容和姬洛府邸掀了一遍的事,他早就得到消息了。

不过据高风奏报,这两位皇子府上虽然都有些小瑕疵,但大过没有,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就是不知道韩司恩查出了什么。

韩司恩被皇帝这么一眼扫视有些无语,他心底觉得自己颇无辜,这安琪明显的是听太后的话,想找他麻烦的。只是皇帝没有读心术,听不到自己身边的人对他用的那些心计。

只是韩司恩这时已经原谅太后了,经过今天,太后和他之间就是明晃晃的有仇了。所以太后想找他的麻烦转移众人的视线,就找吧。无论出什么招,他都接着就是了。

韩司恩心里这么无礼的想着,面上十分恭敬回应皇帝的话,他说:“皇上,微臣本来是奉旨查二皇子、三皇子和白公子之间的事,但是在查证过程中,微臣发现了江南金矿案的线索。”

皇帝一听江南金矿案的线索,脑子里立刻收起了心思,把姬容和姬洛都遗忘在一边了,他不自觉的直起身子,语气有些威严道:“你查到了什么?”

韩司恩看了一眼低眉垂眼的安琪,表明了自己并不信任她,但嘴上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他说:“回皇上,微臣这些日子一直让人盯着京城所有赌坊查访金子的来源。前些日子微臣在查白家的消息时,得到消息,有人在赌坊里用了金子,用金子之人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经过微臣细查,发现金子几经辗转,是从石家一个庶子手上流出来的。”

“石家?”皇帝心中一惊,猛然想到了当初韩司恩的名声第一次响震京都时,是查抄了吏部尚书李忠的家,不但从看似清贫的李家查抄了几百万两银子,还从李家回的几封书信。

书信虽然模糊,但里面用词明显是和朝堂上的某位皇子有关。

而吏部尚书李忠的儿子李钰,又和石家的石蕊结成了连理。后来李家众人包括石蕊都被他流放出去了。

皇帝当时也怀疑过石家和李家有勾结,想暗中支持哪个皇子。但是石家表现的非常坦荡,暗中查了很久,除了查出石家因为石蕊的缘故过分看重李钰,曾经为李钰收拾过几次烂摊子之外,其他有关朝堂的事,两家并没有过深的接触。

皇帝拿到消息后,虽然还没有完完全全放心石家,但到底先把他给放下了。

现在猛然听到私采金矿的事和石家有关,皇帝心中猛然一惊。

李家、石家、信、皇子和金矿,这些事单看并没有什么牵扯,但是联系到一起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只是他们之间的接触自己并没有查到一丝,那是不是说明,有一只更大的手帮他们遮盖住了?想到这里,皇帝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曾经一手遮天的太后。

曾说过,皇帝儿时对太后是非常畏惧的,在他成为皇帝后,感到太后的权利过大,自己处处受到桎梏,在自己有王瑛在身边后,对权势的渴望终究抵过了对太后的畏惧,因而对她开始表现出抗拒。

当时若不是太后主动退一步,把手中的权利都让了出来,他们母子二人说不定就会因此弄得两败俱伤,凭白欢喜了其他人。

现在从石家的事情来看,说不定太后在这里面还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由太后身上,皇帝又联想到了宫里的贵妃。贵妃出自石家,是当年太后亲日选入宫的,太后想让下任帝王流淌着石家的血,用意稳固石家世代荣华。

但皇帝不乐意,皇帝当年一心想让自己和王瑛的孩子做下任皇帝,石家因为太后过于强势的缘故,他根本不想让他们太膨胀。

所以石贵妃入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后来石贵妃大概自己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便歇了有自己孩子的心思,直到姬容出生。

姬容的母亲难产后,石贵妃提出了收养姬容。姬容因为在娘胎里呆的时间有点长,生下来身体就虚弱的厉害,御医是拼了老命才把人留住。

当时石贵妃跪在地上,说由于自己身体的缘故终身不能有孩子,祈求皇帝把这个皇子留在她身边养大。

皇帝当时心就软了那么下,加上太后难得示弱,就把姬容放在了石贵妃名下。好在,石贵妃名下的姬容身体一向虚弱,自幼便醉心诗词歌赋,对皇位丝毫没有觊觎之心。

皇帝对他倒也有了两分可怜之心。

当然,皇帝不是没有怀疑过石贵妃收养姬容的用意。他也暗中防备着石贵妃。所以宫中的御医对姬容身体的诊治,他比谁都清楚,至今姬容身体状况每月还是会准时呈现在他御案前。

姬容身体不好是真的,但如果里面有其他文章呢?

皇帝由着这些事越联想,心里越没底。他因当年石磊的救命之恩,心里一直觉得亏欠自己的外家,所以即便和太后有隔阂,对外家也很宽容。最关键的是石家很小心,没弄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些年朝堂上也低调的很,皇帝没抓住过什么把柄,与其说是宽容,倒不如说是没看在眼里。

但是现在看来,在石家眼里,他这个外甥皇帝,比不得后宫太后贵重。

想到这里,皇帝冷哼一声,道:“韩司恩,此事涉及甚光,不比你往日儿戏。你手中若无证据随意诬陷,朕可不饶你。”

“回皇上,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除了石家庶子,所有和金子有牵扯之人,微臣都已控制起来了。就像微臣早些日子所说,私采金矿之事败露的太迅速,那些金子定然还留在京城。而且那些刺客也和金矿有关,弄不好就是有人在用金子养兵,微臣觉得应该加强宫中巡逻,把城外羽林军调入城内,以免发生祸端,同时要把石家控制起来,以免走漏不该走漏的风声。”

其实韩司恩知道,这辈子太后那边先是因为自己查抄江南官员无数,而伤了元气,加上开采金矿日子实在是太短,就被自己截胡了。不像上辈子那样,默默的把金矿给开采个底朝天,现在她手上能用的金子并没有多少,说用金子养兵有些夸大其词了。

最关键的是自从他把姬容、姬洛和白恩关押之后,太后在宫里就被动的很,她就算是有兵无数,师出无名之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他又已经提醒了皇帝,皇帝心里有所怀疑,自然会加重对太后的看管。现在只要把太后隐藏最深的爪牙石家给砍了,太后那里就更加不敢乱动了。

只是这话他不便说的太清楚,只好用金子养兵来说事了。毕竟皇帝始终是皇帝,没道理喜欢有一支自己看不见的刺客队伍,时时刻刻想着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皇帝果然如同韩司恩所想,脸色铁青,他冷哼一声,扔给了韩司恩一块令牌,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有道理,私采金矿罪大恶极,既然此事和石家有关,那就先把石家给看管起来吧。”

皇帝并没有说直接把石家所有人下大牢,在某些方面,皇帝虽然看似把朝堂弄成了自己的一言堂,其实他还保持着自己的年轻时的优柔寡断。

很多事,皇帝自己可能知道,但是在没有实质上的证据,他便放不开手脚去把人给下天牢,皇帝总想着自己在史书上的留名,是个明君而不是暴君。

但人到中年,他又想把心底的一些想法给实施出来。所以,韩司恩出现的刚刚好,有戾气,有杀气不怕死,还有和家族不和的把柄在手,让他成了挡在皇帝身前最光明正大最完美的一把刀。

韩司恩对皇帝并没有报太多希望,因此也没有太多失望。于是他应下皇帝的要求,便起身离开了。

皇帝有些疲惫的挥手让他退下,韩司恩转身离开。在走出宫门时,韩司恩觉得这个皇帝最大的幸运,大概就是遇到了死不成的自己。

要不然,谁能知道皇帝死后,未来的大周朝,谁会坐上那个四不靠边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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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司恩拿着皇帝给的令牌,很快召集了皇城的一批禁卫军,把石家给围了。不过这次韩司恩并没有进石家耀武扬威,而是吩咐禁卫军把人看管好之后,自己就回国公府去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里面三位客人去了。

韩司恩回到国公府时,还没有换衣服去看望三人,高风就苦着一张脸来见他来了,说是二皇子、三皇子和白恩,今天在韩司恩进宫后,因为一个馒头,突然各自脾气暴躁起来,三人相互打了一架。

“谁受伤了?”韩司恩面无表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