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巫女头戴华冠、服饰素丽庄严,显然颇有身份,手里还捧着一个金匣。
她见了诺索玛并不行礼,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大约四五步的地方,随即将手中的金匣打开。
只见匣中白光闪动,练朱弦仿佛看见了一朵金色的莲花由菡萏瞬间盛放。
可那几乎只是一瞬间的芳华,他才刚转了一下眼眸,那朵莲花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四周围却传来了一片高高低低的惊叹声。
“你看。”
在凤章君的提醒之下,练朱弦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诺索玛。这才发现教主的额头之上竟然多出了一道金色印记。
“这是……仙籍印?”
这也是练朱弦第一次亲眼目睹所谓的仙籍印——相传修真之人有大成者,终将远离尘寰、飞升登仙。而唯一能够证明凡人获得仙格的,便是这额上的一方金印。
既见仙印,便证真仙。西仙源的巫女们全都面朝诺索玛虔诚跪拜,周遭的一干五仙教弟子们也纷纷惊呼着朝自家教主跪拜下来,欢呼之声如海涛一般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数千年来,仙教之中的唯一一人……”
亲眼目睹此情此景,练朱弦亦不免心潮澎湃。然而感慨之余,想起日后的结局,却又不免滋生出一丝不祥的念头来。
诺索玛为何会在此时突然得到仙籍,这又是否与曾善的那几份密信、与中原云苍的决策有关——答案极有可能是肯定的,但是其中的条理却混淆不清。
自己想不明白,练朱弦就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凤章君,却发现凤章君正在看着曾善。
在一片欢欣鼓舞之中,女子却是神色凄惶,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她知道诺索玛就要走了。”
凤章君轻声叹息:“去到那个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很好,今天也是摸摸抱抱举高高的一天。
练朱弦:我被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胸肌上,差点活活闷死……
蛊王:五仙教内外不通婚,爸爸我坚决不允许!!!
诺索玛:哎呀哎呀,不要这么认真嘛,反正不通婚也是怕毒死人,既然凤章君毒不死,那就由着他们去吧。
蛊王:胡闹!门派规矩岂可如此儿戏?!
诺索玛:嗯……?
蛊王:老婆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成仙!!
玄桐:义父和爹爹还是如此亲热,都三百岁的人了,身体真好,羡慕。
阿晴:啊?难道掌门师兄已经力不从心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年危机!?”
啊,今天的五仙教现任最性感偶像玄桐也依旧是风评被害
第23章 爱别离
从惊愕到喜悦,五仙谷中已是万众欢腾。
但在练朱弦眼中,这一刻的狂喜却与即将到来的灾难碰撞出了狰狞的火花。
接下去的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局势直转而下?
练朱弦正寻思,只听凤章君低声道:“当今天下崇佛向道,以修士自居者数近百万,可白日飞升之事百年难逢一二。有些宗派原本门可罗雀,却因为有人取得仙籍而一跃成为仙山福地。”
“所以,教主成仙无疑能够提升五仙教的声誉,甚至一举打破与中原之间的隔阂,应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练朱弦顺着思路往下梳理:“只是,想打瞌睡就送来了枕头——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凤章君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但西仙源的巫女直接受命于天,只会依照真仙们的旨意行事。即便是中原盟主云苍派,也绝不可能左右天命。”
“所以,诺索玛成仙背后并没有任何阴谋?”练朱弦若有所思。
凤章君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他们面前的场景又发生变化了。
——
五仙谷中夜色笼罩。
议事堂前的空地之上,教内最为古老、亦是最高大繁茂的山茶树正值盛花期。伞盖般的树冠上繁花似锦,花树下铺满了整朵整朵的硕大落花,远远望去如同血池一般。
若是换在中原这无疑会被当做凶兆,然而在南诏,却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与讲究。
庆祝教主位列仙班的饮宴,从这天午后一直持续到了夜半时分。南诏特产的琉璃灯盏被高高低低地悬挂在茶花树的花枝之间,璀璨如同五仙教传说之中的忘忧神木。
看得出,绝大多数的教中人都将教主登仙当成了一场天大的喜事。推杯换盏之间,无不畅想起了五仙教扬眉吐气的将来。甚至还有人提起了云苍派,说日后的五仙教也一定能够成为那样鼎鼎大名的修真名门。
练朱弦这才想到要去人群里寻找曾善——原来她就坐在灯影里,尽管身旁友人环绕,却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一直远远眺望着花树下的主位。
诺索玛就坐在主位上,笑得温柔和淡。银色长发从背后垂到满地落花之上,如同初春的薄雪。
周围还有人在不停地向他劝酒。平日里总是来者不拒的人,此刻却似乎有些乏了,他与身旁护法低语了两句,便起身离席。
饮宴正酣,醉眼迷离之间,似乎没有人在意主角的离去。唯有曾善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像极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幽灵。
练朱弦与凤章君自然也跟在她身后,走进了深浓的夜色当中。
五仙谷是一道狭长的谷地,南北长而东西窄。诺索玛离开了茶花树之后一路西行,没过多久便接近了情人崖下的那片芳草地。
然而眼前的景色已与之前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