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复仇邪鬼双臂在身前交叉、然后外分，同时用恶魔语诵读出这个带着强大诅咒之力的魔咒。

轰隆隆！斜十字形状的混沌之力卷起十数米高的泥石之潮，疯狂的卷向尼奥。

尼奥举着光芒大亮的塔盾迎了上去。

轰！范围近十米的巨大爆炸，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并且还有一道醒目的沟痕延伸，在泥石翻卷的沟痕的尽头，冲锋被打断，浑身尘埋的尼奥自消散中的烟尘中走出，身上再度亮起光芒，嚎叫着再次冲上。

“死亡！”复仇邪鬼此刻已经振翅跃入空中，斜着如同一道凄厉的闪电冲落而下，尼奥用盾牌迎上那蹬踏的恶魔之蹄。

轰！黑色的电光炸裂，地面如同皱起的毯子，高高的拱卷而起，形成一个半环的土窝子，而在这土窝的中心，尼奥举着已经有熔化、碎裂迹象的塔盾，嚎叫着再一次冲出。

“撕碎！”复仇邪鬼饱含混沌之力的双爪双腿高速连动，不停的攻击尼奥。刀架盾扛，轰轰隆隆的声响，伴随着已经喊哑了却依然雄壮的嚎叫声，双方交战带起的动能让区域内的沙石如同受到飓风龙卷影响般四下崩飞激射，强烈的能量波动卷起的劲风吹的几十米外的格林几个衣袍猎猎作响，昏天黑地，魔光闪耀、纠缠厮杀，这样的情况他们根本插不上手，格林甚至无法锁定尼奥，给他使用恢复术。

嗷嗷！尼奥也不是一味的被动挨打，他的战斗技巧绝对是出色的，虽然复仇邪鬼的超强力打击将他的攻守架势一次次打的不成体统，但尼奥仍是在全力拼杀，并不时的对复仇邪鬼进行着令其感到可笑的反击。

“臭石头（对圣守护的蔑称）！你那狗屁的攻击没有任何意义，今天，我一定要将你踩碎！踩碎！”复仇邪鬼是狡猾的，它之前一直有所提防，因为圣战队总是一组一组的出现，打一个是一组，打一百个、一千个，还是这一组，单飞的情况少的可以忽略不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复仇邪鬼渐渐放下了心，圣战队可不是忍屎忍尿的那种，他们从来都是很强势，而眼前这个，复仇邪鬼已经感觉出来了，似乎不是什么正统的圣守护，至少甲胄不够精良、而且守护之力也明显偏弱。“还有，这家伙在苦苦支撑，他撑不了多久了！”

复仇邪鬼终于放开了手脚，在这个世界，它的很多技能施展不了，威力也有所减弱，但就算能施展，也绝不会是花哨的那种，应对即时战斗的全部都是瞬发。一时之间，就见其周遭光芒大作，竟然形成了类似能量漩涡的湍流式汇聚，疯狂的抽吸周遭区域游离的元素能量，在格林这些施法者的眼中，仿佛整个黑暗的天地都在为其助威。

而尼奥，则绝对属于苦苦支撑，属于他的橘金色光芒就仿佛狂风中摇曳的油灯火苗，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惟一那不时响起的战吼，让人们意识到、他又一次成功防护，并且还能再战……

第十八章 破障

很多人都同意防战是打铁匠的说法，叮叮当当的，翻来覆去不是剑来、就是盾往。尼奥显然是个好铁匠，不光是因为技术好，还因为有热情。

似乎任何事，当投入了热情，即便是凄惨、即便是输，也总是富有感染力，不是有那么个词么，悲壮！

尼奥现在就很悲壮，乌龟跟狼的生死搏斗，一个有壳但未必全部护得周全，一个有爪对被反咬一口的担心低的可以忽略不计。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格林几个也都这么想。

“我很想以极为不屑的表情说出‘这个选择真愚蠢’，但是却难以做到，英勇，以往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看到过的英勇。我承认妮的说法，西蒙?风行者，很男人。”埃兰望着尘泥滚荡、魔光流溢、火星飞溅中的那个魁梧的身影，很中肯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勇猛精进，一往无前。至少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的。这已经不是畏难与否的问题，而是用于挑战的表现。我相信这一战之后西蒙就算是不能取得胜利，实力也会更上层楼。我想这件事值得我们深思，在战争时代，显然有另外一条修炼之路存在。”对修炼最为热衷的巴博这些天来一直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不能潜心修炼的损失，而尼奥与复仇邪鬼的这一战让他隐隐找到了方向，纵情一战，放手一搏，赌上生死，不进则亡！

确实，尼奥的重点就在逆水行舟这四字上，他的生命延续至今，惟一一大段安逸时光，便是在图雷斯，却也是相对而言。有时候尼奥就在想，他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做个安静、闲逸的人了，心中总有一种渴望，渴望挑战极限，超越自我，不仅是为了取得别人眼中那一个个瞩目的成就，还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乐事，一种追求。

就像一名老角斗士曾跟他说过的那样：“像条老狗般死在自己的窝中？还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死在沙场上？对我们来说，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如果万物有始终，那么始于刀锋，就终于刀锋好了。”

燃烧！尼奥感觉到自己在燃烧，从里到外，从意志到身体。“很好！非常好！我喜欢这种感觉！”嗷……又一次战吼声中，尼奥身上再度亮起璀璨的火焰般的光芒，这光芒的颜色已经越来越接近纯正的金色。

“我要碾死你！”尼奥的不屈顽强，同样也点燃了复仇邪鬼性格中的疯狂，这便注定了这是一场连生死都成了陪衬的战斗，酣畅厮杀，生死也置之度外。

复仇邪鬼的身形并不算特别高大，3米左右的高度，也不过比狼人化的尼奥高出一头一肩，是那强横的手段和近乎无敌的防御衬显了它的狂猛，因而被一路压着打的尼奥显得矮小无力。

事实上，每次的震响轰鸣，每次的光芒交击、星火迸溅，都能证明尼奥始终是在以一种正面姿态进行着抵抗之战，从意志的角度，尼奥反倒要更高一筹。而且复仇邪鬼也感觉到了尼奥的快速成长，它甚至有些怀疑尼奥的身体是不是用纯粹的能量结晶做的，否则怎么可以坚持这么久，反倒愈战愈强？

要知道，它是通过不断掠夺周遭区域游离的能量而完成强力攻击的，甚至由于它的过量过速吞取，这一区域已经明显出现了能量紊乱的情况。而它的对手则是纯粹的消耗自己，一次次被耗空力量，又一次次重新充足，对此，复仇邪鬼能想到的惟一合理解释就是燃烧生命。

“嗯！真的是很英勇！但你，终会死于天亮之前！”复仇邪鬼浑身仰头嚎叫，黑暗中，无数黑色的光芒汇聚成缕缕弧线，乳燕归巢般投向复仇邪鬼。顿时，复仇邪鬼身体表面有大量的电弧和黑灰的死气泛起。狂量使用黑暗之力，就算是复仇邪鬼也不能不负一点代价，负能对生命的影响可不仅仅是痛苦那么简单。不过，在这样的战斗中，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复仇邪鬼同样可以感觉的到，假设它能成功击杀眼前这个敌人，它的层次应该能有所提升，甚至得到一些难以想象的好处也说不定，它听同族的长者说过，但凡这样的存在，都与其所在的世界有着莫大的潜在关联，从某种角度讲，是一种法则的凝结和汇聚，杀而掠之，好处多多！

“杀！”复仇邪鬼化作一颗被黑色的火焰和闪电包裹的陨星，从空中呼啸灌下。

轰隆隆！魔光爆溢之后，巨大的覃云升起，地面出现直径达20多米的黑色焦坑。

呼呼！复仇邪鬼浑身的肉都在突突的跳，筋脉血管在体表浮凸明显，黑色的汗液和紫色的血混在一起在身体表面流淌。位面能量虽然可以保护它，但却无法制止它自己把自己弄伤，更何况，这新继承的身体有些掉链子也是真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复仇邪鬼此刻关注的，它那血红的独眼，正透着前所未有的兴奋，死盯着焦坑的中央，它很清楚不久前的那次碰撞发生了什么事，它觉得，它的对手要完蛋了！

黑烟滚滚、火星飞舞中，一条身影缓缓、或者说艰难的站起，让复仇邪鬼在意的不是那破烂的、仍在不断崩裂掉落的甲胄，也不是彻底碎掉的盾牌和断掉的战刀，就算那大量触目惊心的创伤也不足以陈公公吸引它的注意力，因为它看到了两点光芒，蓝紫色的、如同深空雷霆般的光芒，那是对手的眼睛所透露出的光芒，复仇邪鬼在那里找不到一丝属于生命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种纯粹，似乎是代表了天道法则。

“若我战死，将提前回归您的怀抱。若我活着，将感悟您行的道，贯彻您行的法，矢志不渝！”再次念诵这信仰之言，已经颇为艰难，身体损毁的厉害，不仅仅是外层的血肉甲胄，本体也是，一次次的鼓荡力量，已经转化耗光了长久以来储备的各种能量，如今，他已经无路可退，但尼奥并不后悔，且仍坚信自己可以坚持到底。

白色的光芒形成喷发般的冲天之势最先在尼奥身上亮起，那是深渊叹息之间的赐福力量，相对而言，最是浅薄。

紧接着是银色的光，洁净而清冷，静谧中透着阴寒，那是月之力的光焰。

然后是血光，直上千米高空，尼奥将纯精源血的剩余全部燃烧。

最后是新绿的光芒，虽然纤细，但直入苍穹，何止万米。

“决一死战！”咻咻的能量燃烧中，尼奥吼出了最嘹亮的声音。

“终于到这一步了！”复仇邪鬼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伸双爪自肩后将一对翅膀直接扯断，然后团拧并用倍化的血盆大口狠狠吞咽，黑色的闪电光柱随即自它身上溢出、并冲天而起。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之色，昏暗的黎明之光朦胧着战场，两个被强大能量包裹的生命冲向了对方，碰撞、纠缠，在大地上造出连串的滚雷般的声响，以及不曾有片刻间歇的爆炸。身在外围的人，已经无法看清交战搏杀的具体情况，就见冲天的能量混搅在一块，形成这个黎明最显眼璀璨的光芒之柱，不断的释放光华。

终于，在东方的地平线散出第一道曙光的时候，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巨大爆炸响彻天地，魔光形成的超大覃云升起之后，冲击波横扫整个战场，直接将百多米外观战的格林几人吹飞。

“厉害！他妈的！”经过这么一场大战，复仇邪鬼反倒从最初的疯狂打清明了。它舔着溢血的嘴唇道：“原来你一直在抽摄我的护体能量。”

十多米外，双爪上还闪耀着透明的能量波动的尼奥没有言语，只是以一种极端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复仇邪鬼。

“我记住你了！我会回来！下次，就是你的死期！”当复仇邪鬼意识到它的位面能量护盾比它想象中损耗的快了很多，并且拼尽全力都能拿下尼奥后，它知道属于它的优势已经彻底丧失了，是离开的时候了，否则太阳升起，夜色彻底褪去，它恐怕就走不了了。

就听尼奥道：“已经晚了，这个世界选择留下了你，永久的。”

大地隆隆震响，由远及近，复仇邪鬼感觉的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明显自大地灌入尼奥的身体。几乎是同时，东方那一道曙光突然变得异常刺眼，这光直射尼奥的身体，并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把璀璨的光芒之剑。

“自然之力，曙光之剑！”复仇邪鬼脸上终于显出了恐惧，它知道，尼奥没有吹牛，确实是这个世界要将它留下来，又或者说，这一战，它的对手、远比它收获更大，而且成果获取更迅速，他已经被世界所认可，从此成为一名世界守护，或者说自然守护。

这是一个额外的头衔，代表着只要在这个世界中，尼奥便随时可以直接摄取天地伟力，为己所用。靠‘生命摄取’以偷抢的形式获得力量的时代结束了，从此以后尼奥彻底成为了一台能量吞吐的机器，无需杀人，无需巧取豪夺，也照样可以获得他想要的能量，一个巨大的限制枷锁，便这样被打开了。

复仇邪魂终究还是没能逃掉，曙光之剑又称黎明之光，破一切黑暗，与其说其是个大杀器，到不如说是使用条件苛刻的一次性术技，每个黎明的第一道晨曦曙光，化为无上利器，破灭黑暗。就是这么个技，与之对应的是黄昏之镰，抹杀最后一且光明，都是自然守护借用天地威力所产生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