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1 / 2)

君子都三千骑就更不用说,他们本就是百战军中的精锐,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李从璟手中的利器与贴身亲卫军。

李从璟挥了挥手,立即有数百名怀抱酒坛的军士,进入到百战军、君子都阵列中,百战军、君子都将士手中的酒碗,随即被一股股烈酒装满。

李从璟举起手中酒碗,大声道:“众将士,百战军自建军之日起,就由本帅带领,四处征战,时至今日,已历八年有余,经过的战斗数不胜数,斩杀的敌人头颅计无可计!尔等的足迹纵横了这天下千万里,尔等的浴血拼杀让本帅为之骄傲,尔等所流的鲜血本帅也从未忘记过!”

“百战军向前,君子都破阵!这是尔等的誓言,也是本帅的期望!”李从璟环视着眼前神色庄重肃然的万千将士,豪情如潮水般涌动,“今日,尔等将再度征战险地,要与数倍之敌输死一搏,本帅虽不能亲至,却知尔等必定凯旋,因为尔等从未让本帅有过失望!众将士,干了这碗酒,为本帅,为陛下,为大唐,再立功勋!”

万余将士齐声大吼:“天下未平,死不休战;敌寇未尽,死战不休!”

“干!”

“干!”

李从璟仰脖将碗里的酒一口饮尽,用力将手中酒碗摔在地面,万余铁血将士,纷纷掷碗于地,一时间豪气喷涌。

“百战军,君子都,出征!”李从璟下达军令。

孟平、林雄飞身上马,卷旗奔驰,“全军听令,开拔!”

铁甲将士陆续出营,尘土纷纷,李从璟望着众将士的背影,久久未曾挪动步伐。

冯道上前来,站在李从璟侧后,悠悠一叹道:“殿下,此行玄武县,众将士担子极重,殿下果真不多遣将士?”

众将士已经走远,李从璟转身回帐,闻言微微一笑道:“有百战军、君子都,足矣!”

百战军、君子都既已开赴玄武县,李从璟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组织现有军力攻打梓州城。

梓州城的防备十分严密,李绍斌背水一战,已再无退路,这一仗当然不会轻松。然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从璟生平经历的城池攻防战虽然不是特别多,但也不能称之为少了,如今攻打梓州城,无论是对李从璟,还是对李从璟的幕府,都是轻车熟路。

在百战军、君子都出营后,李从璟旋即下令,攻打梓州城。

攻城的战斗声,是为百战军、君子都送行的最好声音。

梓州城中,听到攻城动静的李绍斌,亲临城楼指挥战斗。

这第一日作战,李从璟的主要任务是清理攻城通道,包括清除城外的障碍工事,填平壕沟架设壕桥等,是以战事虽然激烈,但还不至于立即进入到惨烈的程度。

李绍斌脚下的城头,此时几乎可以算作是后方。

“城中官员、大户都如数控制了?”李绍斌问身旁的心腹幕僚。

“军帅放心,都已按照军帅吩咐,集中在帅府看押。”心腹幕僚答道。

但凡攻城大战开始,有经验的守城将领,都会将城中的官员、大户人家的核心人物集中到一起关押。城池防守,最忌讳的便是攻城军与城中势力里应外合,因为那是最便捷的破城方式,而有实力与攻城军合作的,无外乎官员与大户人家,因为只有这些人才有数量不少的家丁、仆役,可以临时转化为战力,并且具有号召力与相互串联的能力,对此李绍斌自然不能不妨。

李绍斌放眼向城墙内看去,无数青壮民夫在甲士的监视下,或者在搬运檑石滚木之类的防御工具,或者在制作食物,或者聚集在一起随时准备上战场。这些青壮自然大部分都不是自愿来守城的,但在守城军的刀斧威胁下,他们别无选择。对守城一方而言,城中的青壮民力,战力的一部分,也是后备军与生力军。

“城中粮食可以供应多久?”李绍斌又问。城防坚固的第三方面,便是军粮供应充足与否。

“前时依了军帅之令,秋粮抢收得早,故此粮食储备丰富,足够三月之用。”幕僚回答道。

李绍斌沉吟片刻,忽然道:“不够。”

“不够?”

“远远不够。”

“那……”

“向全城征粮,务必保证军粮够半载之用!”

“是!”

城防工事齐备,兵马足够,城中稳定无后顾之忧,军粮后勤又供应的上,城池便能守了。接下来决定城池是否守得下来的,便是士气。

李绍斌问这幕僚:“本帅令你拟定的军功赏赐条令,可都拟好了?”

“禀大帅,都已拟好!”幕僚道。

“很好!着即通报全军将士!”李绍斌一挥手,又招来一位幕僚,吩咐他道:“将府库银钱都搬到城前来,每日有作战英勇、表现出众的将士,立即给赏!”

“是。”这名幕僚恭声应诺。

如此一来,士气便也堪称够用,至于激励士气的其他手段,则要靠战时的应变了。

梓州城的防守,可谓已经准备充分。

李绍斌看向城外的大军,眉头舒展了几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但没多久,李绍斌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李绍斌只道,城池守不守得住,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这个因素重要性,在某些时候几乎可以凌驾于任何因素之上,起到决定性作用。而这个因素,偏偏是李绍斌无法左右的。

这个因素,就是攻城方。

第582章 秋意日迟迟,谁解君王心

洛阳。

秋雨连绵,数日不绝,洛阳城的青砖黛瓦在雨幕中难得沉静下来,街巷中虽说依旧行人如织,到底少了几分喧嚣,这座雄伟威严的城池,也收起了平日里那副雄霸天下的气势,多了一丝清雅的味道。

皇宫里依旧是繁忙的,甚至较平日有过之而无不及,秋雨持续的时日已经不短,这意味着易发生水灾的地区又危险了起来,虽说近在咫尺的洛水向来静若处子,但不远处的黄河脾气可没这般好,往先几年,帝国没为此少劳心劳力。

身着黑袍的李嗣源批阅完手中奏折,阁下笔,起身来到门前,负手望向门外的雨帘,久久不语,神色间颇见忧虑。

敬新磨托着一件披风走过来,为李嗣源披上,“秋雨连绵,天色愈发的冷,陛下可万莫着凉了。”

触摸到披风,李嗣源微微一叹,眉间的忧色更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