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维克多真的有在考虑朱丽之前提及的换住处的问题。
大概是怕拉娜为难,所以维克多迟迟没有说明吧。若是伊桑追求拉娜,那他和朱丽也能对自己的好友放心了。
可是看来,拉娜并不想答应伊桑。
是不喜欢他?
朱丽仔细想想,决定还是直接问清楚。
明明是回自己家,她还是尴尬地敲了敲门,等到拉娜和维克多住嘴之后才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望着两个人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姿态,朱丽倍感好笑:“别装了,我都听见了。”
拉娜闻言抽噎一声。
“拉娜。”
朱丽把外套脱下来,平静开口:“你说实话,你喜欢伊桑吗?”
没料到这个问题落地,拉娜看起来更难过了,泪水从漂亮的脸蛋上止不住滑落:“我、我、我不敢说。”
维克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还不敢说?!”
拉娜一边抹泪一边反驳:“我配得上大明星吗?!”
不敢说、配不上,所以就是喜欢了。
只是有朱丽·扬和安吉尔·萨特的前车之鉴在先,你让拉娜怎么能放心去同伊桑点头,追逐爱情去?
她不是朱丽,拉娜甚至没有一技之长傍身。时至今日年轻姑娘还是一天打三份工停不下来,为了生计而发愁的底层人士。如果伊桑有一天和她分手,拉娜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
其实朱丽考虑过这件事情,从维克多提及如果搬离这条街区拉娜该怎么办时她就在想了。
说到底朱丽和维克多能改变人生命运,无非是因为有自己的能力。过去的朱丽再怎么不情愿于人生与父亲的阴影纠缠,可她还是能用双拳打出一片天;维克多嘛,能端得起架子骂人也能放低姿态去干活,再加上他一向看人看事清醒,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情。
拉娜就不一样了。
“别想这个了,感情方面的事情同意不同意由你自己决定,”她说,“与其说这个,我想先问问你,拉娜,你想去学学什么课程吗?你喜欢小孩子,也当过这么久的临时保姆,不如去学学护理课程。我和维克多可以借你钱。”
“我还不上。”
拉娜诚实地回答:“去报那种贵的要死的课程班,就得占用打工的时间。”
这真是一个饱含人间真实的答案。
为什么这么多人至死也走不出这条街区?他们的儿女子孙也是如此。没有足够的能力,便只得为了一日三餐拼命打拼,图生计就已经很困难了,想要去学点什么改变自我,就要占用赚饭钱的时间。
不是每个人都像安吉尔·萨特一样,拥有上帝赐予的天赋。
“我知道你不想当拖油瓶,但没有眼睁睁看着朋友过苦日子的道理,”朱丽温言道,“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打个欠条,算我和维克多贷款给你,按银行利率算利息,你觉得如何?”
这样的提议让拉娜多少好受了点。
她总算是擦干净泪水,抽抽搭搭地开口:“那,那我想想。”
朱丽:“不着急,我和维克多又跑不掉。”
当天晚点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朱丽停着下铺的拉娜辗转反侧,忍不住给伊桑发了个消息。
[你吓到她了。别说是拉娜,连我和维克多都感到突然,不会有哪个姑娘就这么直接答应你的,伊桑。]
她的短信发出去许久后,伊桑·沃克才给了回复。
[或许我比安吉尔更过分。]
朱丽:“……”
盯着这条讯息看了半晌,朱丽才反应过来,伊桑说的是过去的事情。
狮鹫乐队也是从这条街区离开的,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麻烦事情。谁都知道伊桑曾经深爱的姑娘嫁给别人后过的并不幸福,最终死的很是凄凉。他已经很多年没展开新的感情了,朱丽一直以为伊桑是没走出来,却没想到,他可能是走出来后,却不敢迈出新的一步。
朱丽:[慢慢来,老家伙。我帮你看好拉娜。]
伊桑:[你才老呢!不和你说了,好不容易从医院回来,看着安吉尔我就心累。]
是吗?
他都病成那副德行了,还有精力讨嫌呢?
这么想着的朱丽,自从离婚以来第一次主动给安吉尔发了消息:[你感觉怎么样?]
***
医院里的安吉尔·萨特在看到消息时,上一秒还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叹息,下一秒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还险些掀翻了头顶的药瓶。
“何塞!何塞人呢?你快咳咳——”
被把何塞喊来,安吉尔一个心急,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这是?”
听到动静的何塞和弗雷德急忙赶回病房,看到安吉尔整张脸因为咳嗽涨得通红,一副要背过气起的模样,可把他吓了一跳。
弗雷德一把将恨不得跳起来的安吉尔按回去,给了他杯水。
安吉尔:“朱丽……朱丽她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