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家每每惹了先生生气,父亲就会拎着棒子追着他满院子跑,兄长若是在家,还会帮他拦一拦怒发冲冠的大将军。跑到太阳落山,跑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皮猴一样被抓着打两下出气,这时候将门虎女的母亲就会出现,大吼一声仿佛喝断当阳桥,吼得爷俩双双偃旗息鼓,唯夫人之命是从。
一晃,唐聿已经长大了,成了偌大的将军府唯一的主子,虽按照旧例没有军功不能袭爵,但府里一应布置都得以保全,一花一木、一廊一台,都是旧时的模样,只是少了胆敢对他棍棒加身的旧人。
“不若外面天高海阔,沾沾贩夫走卒的市井气,人就踏实许多。”
“有时不免埋怨,为何走的是他们,活下来的是我。”
唐聿猛地抬头,不知为何萧远竟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只见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唐聿的手,沉声道:“我知。”
鼻头一酸,唐聿险些在萧远面前丢了大人。
“话说回来,你是在街上听见了什么传言,这般火急火燎地回来问我?”萧远岔开了话题,不想唐聿再沉浸在当前的感伤。
“我这人忒俗,见着热闹肯定是要凑的,便打听了下会元郎的轶事,听说他是乡野出身,本来入不得众考官的发言,偏生遇上了贵人,那人推了一把,他竟然力压众考生,在会试上一举夺魁了,你说奇不奇?”
“是吗?”萧远垂着眼,不曾有一毫被唐聿的故事吸引,“本就是这样的,人活一世是讲究气运的,若是遇上贵人扶持,旁人拍马也赶不上,况且……”萧远抬眸,注视着唐聿,“也需自己本来有几分本事,不然别人再有心帮忙,也成不了事。”
“那人名叫谢桥,据说也是个风流才子。”唐聿关注着萧远的反应。
萧远嗤笑,大大方方地任唐聿大量,“世人总是先入为主,也不顾自己前后说的话能否自洽,听见个书生就说人家风流倜傥,明明前面还说人家乡野出身呢。”
萧远听到谢桥这个名字没有半点不一样的反应,就如同听见阿猫阿狗一样,只是他说的话倒是有些不中听,“乡野出身怎么就不能风流倜傥了?萧大人你不也是乡野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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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聿:你不就是乡野出身,你就很风流!
萧远:......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