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梅园中传来阵阵板子着肉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忍痛的闷哼声。
“打,狠狠的打,去了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人!”屋子中传来王爷愤怒地吼声。
“喊啊,大声喊啊,让王爷听到,嫌打得轻呀!”监刑见喜对爬在长凳上的二娃等人悄声说道,又对行刑的小黄门们使了个眼色。
“啊...啊...”在军中打板子呼痛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对他们这些精英来说更觉可耻,所以他们都咬紧牙关不出声,现在得了见喜的提示,知道这板子挨得肯定有隐情,也就‘不要脸’的将声音提高了八十分贝惨嚎起来。
“喜爷,王爷问什么发怒,是不是真的嫌我们未抓住指挥使啊?”二娃小声问道。
“唉,也怪你们回来的不是时候,今天王爷被人参了,让皇上罚他在殿外站了三个时辰,本来就窝着火呢,可你们几个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进来回禀,那还不是找揍吗!”见喜叹口气深表同情地说道。
“嘿,这倒霉催的,摊上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碰上王爷吃瘪,自己成了出气筒啦,还没处说理去!”二娃撇了下嘴心道,又将惨叫声提高了几分,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此次赵柽突然被参,是御史台下的手,弹劾其‘结交废后,意图为元祐翻案’,而起因就是赵柽到孟府拜见孟太后。并要求赡养之事。司马光、文彦博、程颐、吕公著、吕公亮、吕大防、苏轼、苏辙兄弟。范仲淹子范纯仁、范纯礼、范纯粹,曾巩弟曾肇,韩维、范祖禹、黄庭坚、韩琦子韩忠彦、胡宗愈、马默、刘挚、梁焘、郑侠等这些在北宋历史上都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是被污蔑为元祐奸党的人。
按说赵柽能与他们傍上,挂上钩,有点瓜葛,应该是件受宠若惊,倍感荣幸的好事,可是在此时跟他们有了关系就是灭顶之灾,一旦被划入元祐一党就足以毁了自己。断送了子孙后代的前程,这虽比不上国共两党时的‘清党’那样血淋淋,但是也是极其残酷的。
此事的缘起是神宗年间的煕丰变法,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王安石变法’。王安石推行的新法受到了以司马光为首一拨人的阻挠。起先是王安石在神宗的支持下占了上风。主持工作,司马光罢职回家。但是神宗一死,哲宗继位,高太后听政期间,以母改子,打压王安石,起用司马光,尽废新法,称为元祐更化。
俩人曾是朋友,可变法使他们成为政敌。尽管如此。他们所争的不是个人的权力,而只是治国方略的出处异同,对对方的人格才学仍抱着充分的尊重。在坚持自己政见上,他们都过份自信和固执,听不进不同意见,并以为自己这么做都是忧国忧民。
王安石和司马光他哥俩儿都是君子,但作为政治家,处理问题却过于绝对化,看事情非白即黑,用人非新即旧。迫使朝臣们一次次站队。到了变法后期王安石已经听不进不同意见,容不得反对人士;而司马光对新法缺乏分析,不分是非,全面否定,一切复旧。大有矫枉过正之处,最终演变成一场情绪化的清算运动。
这一期间的许多人事。新旧党之间的党同伐异,旧党内部洛蜀朔党的杯葛恩怨,高太后与宋哲宗祖孙之间的龃龉隔阂,到绍圣绍述时都搅成一股逆反的合力,以更大的势能喷发出来。如果说,熙丰变法还是旨在解决国家社会问题,但元祐更化反而使这些国家社会问题治丝而棼,谈不上是政治改革,在经济政策上旧党也毫无积极的建树,结果只是或正或反的给当时的国计民生留下了种种问题,影响到其后的政治局势与历史走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哲宗死,赵佶继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打击反对势力,又来了个大调个,重新起用新党,打击旧党,而主持此时的蔡京更狠,不但将正牌的保守派划进了元祐党,连自己的政敌一律贴上元祐的标签,将事情扩大话。从赵佶执政初期便开始贬谪元祐党人,但期间仍起复不断。
党禁在崇宁年中达到高峰,随着黄庭坚,程颐的去世,一度大赦缓和的禁锢再次加剧,开始禁止录用党人,禁止元祐党人的子弟为官,甚至不准他们在靠近京城的地方居住,更不用说留京居住了;到了政和后期,对元祐党人的禁锢达到顶峰,甚至连元祐党人的学术都遭到禁用,朝廷下令收藏苏、黄文章的要以大不恭治罪,而赵柽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御史参了一本...
御史台在朝廷中地位显赫的机构,其与二府分持纪纲,在京百司,自宰相以下,悉隶御史台纠察,号称“霜台”、“宪台”,因为汉代时御史台外柏树很多山有很多乌鸦,所以也称御史台为‘乌台’,戏指御史们都是乌鸦嘴。
“二爷,还打吗,板子都打折几块了,再打下去人恐怕就废了!”正当赵柽在屋里想着如何应对这些乌鸦嘴的时候,见喜匆匆进来擦擦汗问道。
“打了多少板子啦?”赵柽板着脸问道。
“二爷,少说也有八十下了!”见喜咧着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