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不愿,离别就在眼前,赵柽为每一个离队的人预备了份盘缠,这些足够他们路上开销和到达新地之后安家的费用了。对于何去非、赵仁赵柽早在京中为他们买下了一座宅院。高宠家在京中,又是世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祖上也曾封王,几代人下来没出什么人才,也没出过败家子,自然不会缺钱花,当然就不必让赵柽破费了。
“师傅,时候不早,请上车吧!”喝过离别酒,赵柽向何去非行礼道。
“王爷,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老夫怕是此生再难踏进西北之地了!”何去非有些伤感的说道,他已是古稀之年,虽为官多年,也只是跟随王爷这几年才过的最为舒心,在西北一展平生之志。但他也明白自己奉调回京后官升了,日子却再也不会像西北这么痛快,而他更知王爷的志向,恐怕几年之内是不会再回京了。
“师傅,切勿悲伤,万事不要问,只要安心静养,好好活着就有重逢的那一天!”赵柽挤出点笑容说道,在西北这两年,老头殚心竭力的辅佐自己,也正是因为自己后院平稳,可以放心西征,如今老师走了,自己再难找到这样的知心人,心情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雨师,都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是人’,但也有乱世英雄一说,如今奸佞当道,辽金征战不休。天下乱象已生。正是男儿称雄之时,王爷素有大志,且有远谋,虽事有可为不可为,可也要明白你的肩上担负的是中兴大宋,拯救天下苍生的重担,万万不可拘泥于陈规,要知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何去非握着王爷的手边走边轻声言道。
“师傅,弟子受教了,请蹬车吧!”赵柽郑重地点点头。这老头是劝自己不要顾忌太多,该下手时便要下手,哪怕手段激烈点也无妨,可心中却不住感慨。老师是真心对自己好啊,否则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他不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师兄,师傅就摆脱给你了,如有大事发生,你定要护得师傅周全,万不得已可遣人将他送往襄邑!”赵柽将何去非扶上车,又转身对高宠说道,“师兄技高胆大,可也要切记不要锋芒毕露,争勇斗狠。要知人力有不逮之时,切不可逞能!”赵柽想着自己将高宠带离京城,跟在自己身边,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以圆自己前世儿时之梦,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又离开了自己,但愿这几年的历练能让他明白世上还有凭人力办不到的事情,逃过宿命。
“王爷放心,我明白了!”高宠拱手道。
“赵仁。你是我最放心的,但是你性情纯良,要知人心叵测,遇事要多思量!”赵柽对自己这员爱将最为不舍,虽知他不会恣意妄为。但还忍不住叮嘱几句。
“二爷,小的明白。绝不负二爷再造之恩!”赵仁强忍泪水,深深施礼道,然后转身牵过王爷的马,拉住马缰,“二爷上马吧,日后如需要小的,只要二爷有召,即使千山万水,刀山火海,赵仁绝无二话,定会回到二爷身边!”
“好吧,我们就此别过,万事小心!”赵柽点头道,然后踏蹬上马。
“恭送王爷!”众人同时施礼齐声吼道,可也是个个热泪盈眶。
赵柽在马上行了个礼,调转马头当先离去,可回首间大家都看得王爷脸上满是泪水,而他身后传来雄壮的歌声:“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