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军在禁军各部的监视下退回太原府,但他们依然对河中军防范甚严,不准其入城,而让他们屯驻于三交口外,只准燕亲王领五百亲卫进城商议善后之事。如此态度令各部哗然,赵柽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无奈、愤怒、失望,五味杂陈!
赵柽知道自己一旦进城恐怕就会被强留城中,禁军也会趁自己离开强行以圣旨强行解散义勇,命各府军各部退回河中。而河中军各将早就对朝廷的态度心生恨意,而他们要闹将起来,河东所部又有谁是他们的对手,那时不仅河东会再历兵火,弄不好就会席卷整个西北,因此赵柽决定暂留军中安抚众军。
赵柽也本是一番好意,却把太原城中的一班大佬们给吓着了,他的身份和所处的地点太敏感了,不由人不多想!
太原城这是什么地方啊?号称龙城,是出皇帝的地方,虽然钉了龙脉,削了龙角,可当年太宗皇帝钉的是别家,而不是老赵家的。燕亲王也是老赵家的根儿,现在人家打了胜仗,却在大军押解下给弄回来了。太原城中军民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为燕王抱不平,即使城中的官员和禁军军将也对其表示同情,虽然嘴上没说,可也是消极怠工,应诏并不积极,群情汹汹。..
城中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而大军要被解散,王妃滞留宫中,这也是将人往绝路上逼的节奏,如果年轻人一旦沉不住气,口出‘不敬’之言。手下再效仿当年太祖玩个儿‘黄袍加身’的游戏岂不坏菜了…
“诸位,河中军滞留城外。燕亲王不肯入城,朝中催促甚急。各位有何良策尽管道来!”形势‘严峻’,内战似乎一触即发,河东宣抚使李纲一边向朝中汇报,一边召开自己赴任以后的第一次河东路扩大会议商讨对策。
“宣抚使太过紧张了,河中军连番苦战,刚刚退下来也应休整,怎么可能即刻开拔,燕亲王也许是要犒赏将士,安抚众军。迟两ri回城也不是没有可能。”张孝纯首先发言道,对李纲过激反应很是不感冒,人家要反早反了,只要分出一部占据险隘就能将你们这些禁军阻于河东之外,所以他不相信燕亲王会做出什么大不敬之事。
“张学士之言差矣,燕亲王如果心怀坦荡就不该屡次违诏,回军后也应速速进城!”河北宣抚副使刘鞈说道。
“哼,雁门不守,河东不保;石岭不复。太原难守!刘将军难道不知吗?如果燕亲王止步于关前,太原便仍处于金贼兵锋之下,其如此不过是为了消除太原之患,而知府和本官也联合上表奏于殿前!”王禀言道。“如果刘将军被大军所困,是否又有胆量单骑离军进城?”说到此,言语更为不善。
“即便如王将军所言。在朝廷大军到来之时,燕王也应奉诏退兵。将攻防之事交予我等,而不该再次进兵忻州。否则其难洗不轨之意!”刘鞈老脸一红,但依然强辩道。
“呵呵,将攻防之事交予你等,太原城被围数月,女真荼毒河东之时,不知你等在哪里?圣上下诏让你等出援太原之时,你等又在做些什么?若不是燕亲王兴兵来救,恐怕你等便来给我等收尸了!”张孝纯听罢,哑然失笑道。
“张学士,其时翰离不兵至京师,各位都在奉诏救驾,两事不可并提!”李纲急忙说道,救援太原自己确实是‘推三阻四’不肯挂帅,虽然事出有因,但终归是做了。
“宣抚使在国难之时,力排众议坚守开封,下官佩服,可二月翰离不即已退兵,援军却迟迟不至,等来的却是割地使呢?而不见你等一兵一卒前来救援。”割地之时,李纲位居宰执,无论种种也难逃公道,张孝纯的话也十分不客气的指向了李纲等人见死不救,而太原所属看向他们的也尽是鄙夷之se。
“此事朝中自有公议,张学士就不要再追究,还是说明如何处置当前之事吧!”李纲对于此事也是有口难辩,总不能将罪过推给皇上吧,而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好出言岔开。
“既然如此,下官以为朝廷应好言安抚,兑现所诺,奖赏有功,然后礼送出境,妥为安置!”张孝纯说道。
“嗯,可朝中经此大劫,府库空虚,一时难以凑齐如此之多的数目!”李纲面露难se道,自己就是个当家不做主的角se,我的开办费还欠着呢,上哪去淘换这么大笔银子去,再说钱是皇上做主都给分了,那老几位谁肯把吞进肚子里的银子再吐出来,腰上的金带解下来,身上的战花袍扒下来啊!
“宣抚使可知种老将军为何兵败,身死杀熊岭?”王禀听罢冷眼看了看禁军诸将问道,此言一出,堂上诸人都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