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后的底格律斯河两岸修罗场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兀鹫、乌鸦也被吸引,成群结队的从各处飞来在天空中盘旋,胆大的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下啄食着地上的尸体,享用着难得的饕餮大餐。
宋军士兵们用兴奋又带着有些迷茫的眼神望着战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场大战中活了下来,而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干的。辎重队医士营的士兵们则在战壕中爬来爬去忙着救治伤员,收敛阵亡士兵的尸体。而刚才还不知道藏身在何处的西罗德也冒了出来,捂着鼻子吵吵嚷嚷优雅的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打扫战场、收拢跑散的战马。
“尊敬的大帅,我们取得了空前的胜利,缴获大量的战利品!”西罗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施了个贵族抚胸礼满脸媚笑,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嗯,你不会将财物装到自己的兜里吧?”马威扫了西罗德一眼,冷冷地说道,他知道对于这种人不能总给他好脸色,否则他会更加死皮赖脸的粘上来。
“大帅,真主作证,属下一个银币都没有拿去,全部贡献给您!”西罗德惶恐地赌咒发誓道。
若说从前他还真没有少做揩油的事情,可当他‘欣赏’这场惨烈的大战后,则被宋军犀利的武器彻底镇住了。敌人的两路联军那可是十多万人,而己方加上他们这些废物在内才不过四万人,他甚至想到自己被抓住后的结果,肯定会被当做叛国者用石头砸死。变成一堆肉泥。
西罗德想到了临阵脱逃,但是他们的营地一面临水。三面被重兵围困,蚂蚁都爬不出去。所以战斗一开始他便换了衣服藏身于被视为低贱人的奴隶之中。但战斗的结局却大出意外,两路敌军都被击败,他又赶紧恢复了自己万夫长的身份帮助打扫战场,两处战场发现的敌军尸体就不下五万具,这还不算被炮弹炸成碎片的。而他清楚的记得宋军阵亡者不过二百余人,伤者不及五百人,两下相比高低立判。
而西罗德又是去过大宋的人,对那里的繁华富足一直向往,便生了前往那里定居的念头。也让他更加恭顺,当然也不敢从中中饱私囊。不过西罗德看着堆积如山的盔甲、兵器和百十箱的金币、珠宝直咽口水,可宋军那些将帅对他的好意并不领情,只是封存了事,却对缴获的战马和弯刀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纷纷私下向他讨要!
由于战场上尸体太多根本无力全部掩埋,而现在天气酷热尸体会很快发臭腐烂,弄不好就将引起疫情,宋军当夜便离开河湾另选营地等待追击克尔曼军的骑军们返回。并派出侦骑打探罗姆国残军的去向。三天后骑军回营,他们连续追击全歼克尔曼军,俘敌一万余人,连随军的教士和贵族都无幸免……
歇兵三日后。远征军再次踏上征程,协从军的队伍果如马威当初所料又再次扩大,俘获的克尔曼轻骑兵们被打散编入三个万人队。身体好的有一定战斗力的给‘阿塔尔’军的重骑兵们做侍从骑士;次一等的则被补充入‘卜拉克’盗匪军,使他们的队伍恢复到战前的人数;至于淘汰下来的也没浪费全部由‘达哈克’破烂军收容。成为新的奴隶。
大军再次杀奔吉吉亚城,这次马威并没有下令立刻逼近。而是缓缓进军。他知道通过此前的作战歼灭了来援的敌军,短期内不可能再有援军到来,此刻他决定从容的等待对方投降。他首先命各军扫荡沿途方圆五十里内的城镇,将俘获的人的财产没收补充军用后却将人全部释放,任由他们涌入吉吉亚城,无数一无所有的难民将消耗掉城中有限的给养。
逃进城池的难民和败入城中的罗姆国援军像病毒一般将恐惧迅速散布到全城,未曾见过东方人的市民和城防军们逐渐被恐怖笼罩,加上援兵的断绝,敌军的步步逼近,让他们一天比一天绝望,如同惊弓之鸟般,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争先恐后的抄起家伙紧张兮兮的备战,连带着城中的平民百姓们也跟着折腾。
城中军民日渐绝望的同时,远征军终于到达城下,命人向城中喊话告诉他们:无论是谁只要臣服投降都可以获得安全和自由,远离恐惧与耻辱;而抵抗的人将会被杀死,拒绝离开的人财产将会被没收,青壮将成为奴隶,妻儿老小将被贩卖,并放在军队最前面充当攻城掠地的炮灰。
两种选择的消息好似当年阿拉伯人首次来临的宣告:服从即自由,反抗则死亡。吓破胆的城防军忍受不住心理上的煎熬,大部分人开始趁夜逃走,不出两天城中万余守军只剩下不足千人。而罗姆国的援军此时也如坐针毡,他们在一天夜里在城中抢掠一番后开城逃跑想前往巴格达,但是早已在他们的去路上等待多时的远征军如同潜伏在黑夜中的狼群,突然冲了出来把他们一一吞噬,远征军绝不会让他们进入巴格达成为自己攻城时新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