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你给大哥说说,白薇薇到底做了什么。”
许嬷嬷是陈后身边得力的人,王洵也是知晓的。
闻言,王洵眼底怒意略敛,却分明添了疑惑。
许嬷嬷不觉叹了一口气:“六殿下,你可当真是糊涂啊。”
随即许嬷嬷将白薇薇勾引王曦的腌臜之事讲述一遍。
王洵听得端是震惊无比,白薇薇在他心里如点尘不染的白莲花,怎会做出这等下贱事情?
他原本不该半点怀疑,可是却忽而记得白薇薇那神志不清时候的言语,白薇薇似乎当真对王曦有意?
一股子内心酸楚顿时也涌到王洵的心头!
眼见王洵不似之前那么激动,似乎也将话听进去几分,许嬷嬷也去了王洵嘴里布条。
她也是那皇后身边老人,自然也是看着王洵与王珠长大,素来是疼爱的。
看着王珠将王洵绑成这个样儿,许嬷嬷嘴里不说,可还是觉得王珠对王洵刻薄了些。
六殿下也并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不过九公主倒是一贯刁蛮。
王洵倒也并未如何吵闹,可是面上却不觉流露出愤愤讥讽之色:“我原先还道母后怎么也处处针对白薇薇,还打发她嫁出去,原来因为她发现了薇薇喜欢大哥。可是那又怎么样?白薇薇本来就对那谢玄朗没什么情分,还逼得她嫁过去,母后,母后真是不够仁厚。”
一番话只将许嬷嬷听得目瞪口呆,原本以为王洵必定义愤填膺却何曾想到王洵居然说出这样子的话。
唯独王珠当真是丝毫不意外,也没有什么愤怒之色,只慢有条理的饮了那一口茶水。
王洵冷笑之余却也是讽刺似的扫了王珠一眼:“所以王珠你便只为了让我听这个?只因为白薇薇喜欢太子哥哥,你们就如此设计这么一个孱弱女子,你们简直于心何忍!就因为薇薇妹妹情之所至,你们就觉得你们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王珠,你简直令我恶心!”
“我只相信薇薇妹妹就算喜欢大哥,也是绝不会做出那等卑劣的事情,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罢了。可就算她当真做出这种事情,那也是情之所至!”
许嬷嬷简直被气得面颊涨红,原本想要将王洵给解开,如今却也是不好动手就是。
许嬷嬷不觉痛心疾首:“六殿下,你可知道若让那白薇薇得逞,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是何等尴尬,姜家本为太子支持,又合该如何看待太子?”
王洵有些不耐说道:“说来说去,无非是些利益纠葛罢了。”
许嬷嬷诸多言语也是塞在咽喉之中,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王珠则清脆说道:“许嬷嬷,你何苦跟他多言什么。再如何剖析利弊,人家还只当我们俗气,不懂这真情真爱。王洵,今日原本没安排你的,可是如今倒是不得不让你听听。这旁边偏殿,则是安排白薇薇母女相会的地方。”
那安茹看似寻常妇人可确实颇多古怪,否则白薇薇前世已经是破身的女子,可是却又能嫁给谢玄朗为妃。
安茹虽是深得那容太后的喜爱,然而毕竟大夏宫中自然有宫规,所以安茹入宫能出入的地方并不多,陈后若有意安排必定也不算什么。况且如今白薇薇也是受辱,必定忍不住跟安茹多说几句。虽然如此,白薇薇到底能不能透出口风,这其中也是并不一定。
不过对王洵,王珠也早没什么期待。
王洵更不觉恼恨:“王珠,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心机深沉。”
王珠轻轻抽出一枚长匣子,慢慢的打开:“若你的白妹妹是清白的,听听又有何妨。”
她抽出了一枚长长金针,刺入了王洵的哑穴之中,王洵顿时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许嬷嬷叹了口气,原本还觉得九公主有失分寸,可如今见这王洵如此姿态,许嬷嬷也是有些心寒。她一伸手,就按了巧妙设置好的小扇,通过一旁铜孔,这旁边房间说话声音也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也不多时,白薇薇和安茹一道前来。
安茹容颜秀美,虽然一把年纪,却风韵犹存。
王洵原本恼恨王珠,现在却也是不觉望了过去。他只觉得安茹容貌秀丽,温温柔柔,样子很像白薇薇,一时之间,也是不觉多了几分好感。
王洵甚至禁不住暗暗寻思,这个美妇人,也许少了几分心计,多了几分纯粹。
白薇薇哭得梨花带雨,轻轻偎依在安茹怀中,十分凄惨。
而王洵看在眼中,更觉得自个儿的心头隐隐发痛,更不觉添了几许怜爱之意。
若不是不能动弹,王洵也是恨不得扑过去安抚白薇薇。
白薇薇抬起头,却柔柔说道:“母亲,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今天女儿可是丢尽脸面。我要那个王珠,遭受与我一般的屈辱。可只让她衣衫破了,女儿绝对绝对不甘的——”
白薇薇脸颊犹自挂着泪珠,却宛如明珠美玉,可那眼底却流转一丝漆黑怨毒。
若在王洵面前,白薇薇必定会柔柔弱弱的,委曲求全,只盼望王洵莫要寻事。
王洵并非蠢人,他虽然打心眼里不愿意怀疑白薇薇,可这一刻内心之中忽而就有那一丝十分古怪的感觉。
眼前的白薇薇仍然是柔柔弱弱的,却让王洵觉得似乎跟平时不一般。
“母亲不是让你处处就忍,讨得别人欢心,别的不说,许多事情你就自行其是,据说你还勾结杨家,陷害王珠这个公主。”
安茹不觉皱起眉头。
白薇薇虽看似亲热偎依在安茹怀中,闻言却是一僵。
一抬头白薇薇却是楚楚可怜的姿态:“母亲,女儿被王珠欺辱,那也是迫不得已。”
安茹慢慢的掏出了手帕,擦去了白薇薇脸颊上的泪水:“你自幼在宫中养大,没得母亲教导,自然少了几分沉稳。”
白薇薇嗤笑了一声:“母亲你自然知晓,那陈后怎么会将我当成亲女儿。我嘴里虽然称呼她一声母后,可我心里亲娘只有一个。我见到那陈后,心里就不舒服,很是厌恶,却不得不应付于她。只有见到母亲,我方才会心里真正高兴。”
安茹淡淡的说道:“真是孩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