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夏熙帝,确实也是已经将裴家恨到了骨子里面去。
夏熙帝却也是冷漠无比的说道:“母后说得也是极是,裴家既然是对大夏有功,朕无论怎么样,都是应当对裴家宽容一二的。裴大小姐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污蔑大夏皇族,收买婢女,威逼利诱,送去官府必定是不会为大夏律令所容。如今我不过是将裴大小姐送出宫去,已经是温和到了极点。这裴家,还要如何相待,方才是能够满意?”
容太后却不觉心中一堵,一时也是说不出话儿来了。
夏熙帝这些年来,虽然自有盘算,但明面上却也是对容太后客客气气的。
如今夏熙帝这样子的口气和容太后说话,容太后也是颇有些受辱之意,面色却也是顿时不觉难看起来了。
裴凰也是知晓,今日自己必定也是目的难成,必受羞辱。故而裴凰也是并没有再如何辩白,只得作罢。
可裴凰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充满了被羞辱的羞耻之意。
如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她真想将眼前这些人给统统杀掉。
临走之前,裴凰却也是不觉扫了王珠一眼,这眼里却也是颇有些怨毒之意。
在裴凰的心中,这一切都是王珠设计的,自然也是将王珠给恨了个彻底。
而王珠的心里面,却当真叫了一声冤屈。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夏侯夕设计,包括那个演唱俱佳的婢女。
而自己,却也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
不过王珠却知晓一个裴凰根本不知道的有趣小秘密。
那天薛采凝确实是被夏侯夕邀约,方才是神魂颠倒的去了那儿。
那个宝琴,自然是已经被夏侯夕所蛊惑了。
所以在夏侯夕的指使下,宝琴送了份帖子给夏熙帝身边内侍,告知今日薛采凝邀约于他。
至于夏熙帝会不会去,那也是并不重要。
若是夏熙帝去了,那就是夏熙帝撞破了裴家这些个烂事。
若是夏熙帝没有去,他便会懊悔自己没有去赴约,方才会让薛采凝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香消玉殒。
宝琴在夏熙帝面前,又怎么敢说那日是薛采凝和夏侯夕一块儿私会。
若是说了,她也是戏弄陛下,必定是是要去死的。
所以夏熙熙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更对夏侯夕没有什么怀疑。
所以王珠听到裴凰找到了那宝琴作证,就已经是知晓,裴凰是上了谁的当了。
夏侯夕还当真是个奇葩,明明设计别人攀咬自己,可是偏偏却不会惹人怀疑。
王珠漫不经心的在想,裴凰也可谓是一句句的废物,可有那么一句话儿,却也是说得十分明白准确的。
那就是夏侯夕这个陈国质子,就是不怀好意,满腹心计。
不过暗中,王珠却悄然收紧了手指头,轻轻的捏成拳。
自家的亲爹,谁也是没王珠更为清楚的。
容太后和裴凰上跳下窜,可是她们都不真正的了解夏熙帝。
在夏熙帝的心中,就算如何的恼怒,也是下不了决心杀裴洋的。
得到这个结论,这也是并非在于王珠前世的记忆,而在于王珠如今的眼光和判断。
夏熙帝实在太多顾忌了,只恐在他的心中,也是担心若没有北漠兵府,也许陈国会趁机进攻,又或许裴家会大乱。
可北漠兵府就是一颗毒疮,若不好生将息,必定是会酿成巨祸。
唯独划破了脓疮,挤出了里面的脓血,说不定还是会好上一些的。
反正如今,就算父皇是有几分的犹豫不决,可是裴家最后自己还是会不断作死的。
容太后方才虽有些不悦,却也是很快就收拾了精神,重新振奋。
她却也是绝口不提裴家之事了,而转而吩咐下人传膳。
只因容太后尚在病中的关系,这些菜肴一多半也还是以清淡滋补为主。
楚美人仍然是低眉顺目的服侍容太后,却偶尔禁不住将自己的目光向着夏熙帝扫了过去。
便算是心如死灰了,楚美人内心之中,却也是仍然不觉有那么几许期待的。
可今日夏熙帝心情不佳,只时不时的和陈后说话,却半点没瞧自己。
楚美人内心有些酸楚,却也是不觉微微有些恍惚了。
遥想当初,自己不过是容太后身边一名宫婢。她年纪尚轻,性子也是十分温顺,却不是十分绝色的姿容。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陛下每次来这儿,总是会将她瞧一瞧的。
彼时她内心暗喜,每次都会回味许久,并且不由得觉得惊心动魄。
如今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她仍然是宛如宫婢,如此的侍候容太后。
可是如今,夏熙帝却懒得多看她一眼。
不过楚美人却也是并不知道一桩事情,那就是当年她得宠,是因为她的容貌有几分安茹的韵味。夏熙帝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安茹一道,这心中自是不觉有些遗憾的。而楚美人,就是安茹的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