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陵却不觉皱眉,沉声说道:“阿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庭广众之下,总是这样子爱哭,可是让人笑话了的。”
那些世家名门,为家中要紧的嫡出儿子娶妻,总要娶个姿态大方行事沉稳,能主持中馈,打理家中俗物的能干女郎。这样子,才能让后宅祥和,男人没有后顾之忧,以后更是能一飞冲天专心事业。
刘鹿传出单纯爱哭的名声,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太过于柔弱了。
如此一来,刘鹿婚配的对象便是要次一等,挑个清贵闲散人而已。
这于刘鹿这等身份来说,未免有些不足。
唐玉陵出口提点,也是为了刘鹿着想。这两年,刘鹿名声要紧。
刘鹿却瞧不出来,反而觉得有些委屈。
在刘鹿瞧来,唐姐姐如今,是帮衬九公主去了。
却一点不在意她们两个人交好的情分。
刘鹿心里面,自然有些不好受。
反而崔姐姐,总是对她温温柔柔的。
刘鹿委屈:“唐姐姐,你也觉得我错了?”
倒好似唐玉陵也欺辱了她一般。
唐玉陵也不在意,叹了口气,掏出手帕儿,轻轻擦去了刘鹿面颊之上的泪水珠子:“咱们中辰的女儿,所受到的教导,原本便是与别处的不同。各自有不同的想法,发生争论,不肯退缩,这也是我们中辰女儿的性子。就如摄政王也说了,中辰的男儿,在朝堂之上争论,也是不分贵贱贫贱,只为国事。可是若是争不过,可不许哭,那可是小孩子的事儿。”
这样子说着,刘鹿也是收了自己的泪水珠子,楚楚可怜的瞧着唐玉陵。
一旁蒙慧听了,不觉失笑。
她拿起了瓜子,清清脆脆的磕了下去。
唐玉陵倒是会替刘鹿遮掩,生怕刘鹿得罪了王珠这个摄政王妃。
王珠名声不好,据说十分记仇,
不过刘鹿自己不会说话,若是被这个九公主记恨了,那也是这个刘鹿活该。
蒙慧素来和唐玉陵不合,心中难免一阵子的幸灾乐祸。
说到了这个,唐玉陵朝着王珠福了福:“九公主,阿鹿有些孩子气,让九公主见笑了。”
王珠冉冉一笑:“我又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
刘鹿浑浑噩噩的,崔清芜却也是心中轻啐,暗骂了一声废物。
唐玉陵三言两语,化解了此桩尴尬。想来也是为了刘鹿,不乐意让刘鹿给自己当枪使。
唐玉陵亦是笑着:“我乃唐家玉陵,还是第一次见九公主。”
她心里不觉叹了口气,若是刘鹿不去得罪王珠,可能她也会故意淡然一些,避免跟王珠结交。
不过既然搭上话儿了,也不能不理会了。
好在这个九公主,似乎也不像自己所认为的那般艳俗之人。
她暗中偷偷的打量这位大夏的九公主,眼前标致的美人儿的眼睛里,有一缕淡淡的阴冷。也许正如传闻,大夏九公主是个血腥杀伐的性儿。正因为如此,她不能容刘鹿被这等女子记恨上了。
可纵然有所提防,唐玉陵也瞧出这个大夏的九公主言谈锋锐,举止利落,眼界手腕均是不俗。尤其在众多质疑目光之下,这大夏公主仍然是泰然自若,自信满满。
就凭如此,若说这个大夏的九公主只不过是摄政王的一个宠,唐玉陵是绝不会相信的。
王珠也是不觉轻轻的福了福:“原来是唐家的嫡出长女,名满明都,难怪如此从容不俗。”
阳光下,王珠那双略含冰冷的眉眼,被日光一朝,却也是更加璀璨辉煌。
好似什么精致的翡翠,十分的华丽美丽,却不带什么情愫。
那股子冰冷的美丽,竟不觉让唐玉陵打了个寒颤。
这个大夏的九公主,竟好似什么美丽的妖物。
那股子冷冷的魅惑,不在于皮相,而在于骨子里的东西。
阳光明媚,冷风寒寒。
眼前的女郎,自然不能让人联想到那出尘仙子,却不觉让人联想到了什么山精妖物,还是嗜血凶残那种。
唐玉陵顿时也是应道:“不过是蒲柳之姿,如何能担得上九公主的廖赞。”
心中却不自觉暗暗有些欣喜。
她自然是知晓,王珠说的是客套话儿。不过王珠从大夏而来,初入明都,居然也打听了自己。唐玉陵虽然并不是那等十分虚荣的人,却也是暗暗有些欣悦之意。
随即,唐玉陵也引荐王珠和自己那些相熟的贵女说话儿。
这博云五姓,均是高门大族,并且旁支无数,各类姻亲关系更是盘根错觉。
其中各房因为家中男丁官职、人脉不同,其中自也有些高低。
个中暗涌,自然是极难说明白。便算是唐玉陵这样子唐家栽培的嫡出女儿,虽然精通家事,也不见得事事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