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辰的女郎原本便是善于音律,精于舞蹈。
正因为如此,当年太后李如拂,靠着这一舞倾城,名动名都。
如今苏袖儿既然是胆敢当中献技,却也是自然有那么几许的底气。
那一曲孔雀舞,居然也是跳得似模似样。
在场的那些中辰贵女,见着也是不觉咋舌。
说到底,苏袖儿今日这一舞,可绝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必定是李如拂调教了几年了,方才是有这样子的本事。
李如拂是天纵英才,方才是会跳这样子的舞蹈。
可是别的贵女,如何能有这般天分?
便是起意练了练,却也是受不得这份苦楚。
据说要练此物,须得将那一双脚给生生磨坏了,方才能有在荷叶之上摇曳娉婷之姿了。
如今苏袖儿似模似样,也似有几分当年李如拂的品格,那也是太后娘娘调教得宜。
李如拂已然心中一安,眸光流转之间,却也是顿时流转了几分自信之色。
有些东西,她是不屑炫耀。
自己都已经是中辰的堂堂太后了,难道还要去炫耀端木紫麟对自己的宠不成?
她可不会这样子的自贱身份。
可是如今,既然是有人非得要跟自己争,李如拂却也是自然是要给些厉害瞧瞧。
要让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被生生打脸了。
王珠不是炫耀端木紫麟那点心血来潮的宠?如今她就让王珠知晓,王珠千方百计好不容易算计到了手里的那点宠,在自己面前根本都不算什么。
米粒之光,又如何跟皎月争辉?
李如拂对于自己,还是颇为自负的。
她倒是从来没认为,王珠在端木紫麟心中,会拥有那更加重要的位置。
只不过自己自负清高,有点儿不屑用从前的感情做筹码,让端木紫麟心动而已。
这男人,还颇吃王珠那死缠烂打,一心一意付出的那一套。
只要自己是些许认真,李如拂便是不相信,端木紫麟会不加动容。
想到了这儿,李如拂面颊蓦然流转了几许柔和之色。
她亦然是坚信,端木紫麟是绝对会动心的。
遥想当年,自己和端木紫麟私会。她便爱穿这套衣衫,给端木紫麟跳这孔雀舞。
回想起来,那时候端木紫麟瞧自个儿的眼色,李如拂却也还是不觉面红心跳。
彼时两人年纪尚轻,还有几许意气之争。
不过只要李如拂跳了此舞,必定是会嫌隙尽消,端木紫麟看她的目光也只会有那绵绵爱意。
如今这苏袖儿,原本容貌便是与自己有几分神似,再穿上这衣衫,梳好这发髻,李如拂就不信不能倾倒端木紫麟。
他自然是会愧疚万分,知晓对自己是何等羞辱。
李如拂原本也不欲这么快推出苏袖儿,苏袖儿这舞蹈虽然调教好了,可那性情却也是让李如拂十分不喜。
身处后宫,连那喜怒不行于色都是做不到,又如何能让李如拂瞧得上。
若非王珠来势逼人,她也不会急着送上苏袖儿分宠——
李如拂想到了此处,心中顿时生出了几许不喜,强自压下了这般念头。
一曲舞毕,苏袖儿如此风华,却也是惹得众人称赞连连。
“许久未曾见人跳过孔雀舞了,别说贵女吃不得这个苦,便是那些舞姬,也是学不会。到底是太后娘娘调教出来的,竟然是让此舞再现人间。”
“如此舞蹈,倒是久未显露在大夏。可说是那一番吉兆。”
“如此的能歌善舞,难怪太后娘娘居然是赏她如此华服,以做奖赏。”
李如拂举杯,遥遥一敬端木紫麟:“摄政王如今正是有那新婚之喜,而袖儿又跳出了这孔雀舞,可是更增了那祥瑞之气。”
苏袖儿满面晕红,雪白的面颊似是涂了一层胭脂了。
端木紫麟哑然一笑,无声举起了酒杯,与李如拂遥遥相对,却也是随即轻轻的品了一口。
他举止大方、高贵,更有那么一缕说不出的优雅在其中。
那轻品酒水的姿态,更有股说不出的潇洒慵懒韵味。
令人不觉面红耳赤。
更令在场的女郎无不觉得可惜,可惜这摄政王居然是个被毁容的了。
李如拂缓缓细语:“摄政王是国家栋梁,一举一动,均是关系中辰安危。可惜这么多年,摄政王内宅空虚,无人照顾,更是不能开枝散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自然也是一桩十分可惜的事情。幸好,如今摄政王居然是想得明白了,纳了这大夏的九公主。如此说来,这倒是一桩十分幸运之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