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拂心忖,王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可她眼里竟不觉平添了几许恨意了。
接二连三被打击,李如拂却也是有些意志消沉:“可是摄政王,怎么就这么宠爱她?摄政王,他,他从前是从来没有宠过这样子的女人。”
容姑姑却也是顿时赶紧说道:“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虽是污了太后的耳朵,可是理还是这样子的理。摄政王连那操琴都没碰一碰,这么多年,那就没碰过女人。如今沾了荤腥,难免便是一时沉溺。”
李如拂面颊顿时不觉红了红。
她蓦然狠狠的抓住了自己手中的帕子,是了,就是这个理。
别的女子,都没有王珠这般下贱,居然肯在床上下功夫。
又不是青楼女子,这面子还是要几分吧?
容姑姑更是替李如拂愤愤不平,太后如此高贵,又怎么能敌别的女子所下的那些个水磨狠辣的功夫?
“太后,这王珠如此可气,依照老奴看来,不若用些个手段,好生教训一番。”
说到了这儿,容姑姑厌弃之中顿时流转了几许狠色了。
不若将这个九公主给弄死了,悄无声息,往那护城河里面一丢。
那可真是不知晓怎么死的了。
李如拂美眸流转,却轻轻摇头。
端木紫麟的手段,她是知晓的。从前是这个男人让着自己,避着自己。真惹恼了,两个人情分存不住了,还是为了王珠,这可当真是得不偿失。
况且这可是端木紫麟对王珠正热乎的时候,端木紫麟男女之事是十分纯情。若这个时候王珠死了,岂不是一辈子都是让端木紫麟难以忘记。
李如拂当年能在后宫争宠,艳压群芳,对于男女争宠可谓是十分了然的。
端木紫麟对于李如拂而言,是绝不容别人触碰的禁地。
她可是不想让端木紫麟,一辈子都念着王珠。
想到了这儿,李如拂斗志昂扬,绷紧的手指头,却也是顿时不觉一根一根的松开了。
李如拂一挥手,让容姑姑不必给自己梳头了。
“容姑姑,你去将我那套凤凰绣给拿出来。”
容姑姑微微一愕,也没多时,一套极为精美的嫁衣送来,轻轻的放在了那檀木衣架之上了。
“当年谁不知晓,太后的绣品可谓是天下无双。只不过做了这件凤凰绣,太后便是不肯再绣了。”
李如拂一笑:“哀家后来也是懒散了,别的事儿又多,也便懒得动手指头。”
容姑姑奉承道:“太后心怀天下,这刺绣又是十分耗费心力的事儿,故而别人再没福分瞧见太后的新绣品。”
李如拂手指儿不觉轻轻的拂过了这套衣衫。
嫣红若血,上头一只凤凰,可谓绣的栩栩如生。而那凤凰身上,点缀了颗颗宝石,俱是那价值连城的。
李如拂言语转柔:“既然摄政王将要大婚,又是劳苦功高,这件衣衫便是赐给王珠。”
容姑姑顿时大惊,不觉劝道:“太后,王珠算个什么,哪里配得这样子的赏赐?”
李如拂心里想,容姑姑又如何知晓自己的盘算。
当初端木紫麟给自己寻了一颗颗的宝石,而她也将这些个珠玉一颗颗的缝着到了衣衫之上。
这一针一线,俱是自己的情意。
想到了这儿,李如拂的手指头轻轻抚摸那些个宝石珠子。
她内心不觉嗤笑,这男人,可不就是这样儿。
赶着上着,男人便是跟你硬起来了。
可是只要柔一柔,这想法就是不同了。
端木紫麟便算是耽于*,可是当他看到王珠穿着的这件衣衫,便是会心神不宁。
毕竟,他们还有那旧日的好时光了。
李如拂已经一扫自个儿的烦躁,重新恢复那沉稳、大方的姿态。
毕竟如今端木紫麟跟王珠正是十分情热的样儿。
既然是如此,便是越发沉住气。
这男人沉迷于*时候,自然觉得别的事情均不是十分要紧。
可是日子一久,以端木紫麟的聪慧,必定是能瞧出来,王珠本性。
如今,就让自个儿拿这凤凰绣,先堵一堵端木紫麟了再论其他。
李如拂缓缓说道:“如今人家是摄政王的人了,正如唐有鱼所言,既然是摄政王的正妃,可也是要好恩宠,免得别人议论我小气。”
容姑姑越发替李如拂不值。
“太后,可你如此,别人都会说,太后对摄政王服软,还对这个九公主客气。”
李如拂是个傲气的人,容姑姑也是为李如拂觉得委屈。
更何况,便是容姑姑自个儿,那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如拂不觉冷冷一笑:“别人瞧得上王珠,一多半都是因为摄政王。别人觉得我服软,也只当我对摄政王服软。可我这个太后,能依仗的也绝不是男人的宠。靠着男人的宠而招摇,这样子的风光,一旦无宠,可是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