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场地,离婚礼开始只剩下不到15分钟,站在门口的俩名侍者为他们打开了门。
里面灯光明亮,宴席布置的相当大气用心,宾客们原本谈笑晏晏,不知道是不是程珊珊他们进门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果真像凌薇说的那般,她一进门像自带了媒体的镁光灯一般,所有人停下交谈,宴席厅上寂静无声,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她。
饶是她们母女俩都是锦绣花团里待惯的,也被这仗势弄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程珊珊本就生的明艳动人,又穿着高定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浅粉色非常巧妙的将她原本有些透明的白皮肤衬出几分娇柔的粉色红晕来,这张扬的美和柔弱的温柔糅合在一起,虽淡化了她美艳中的侵略感却又露出些许娇媚惑人之感。
程珊珊是这个上流名门富贵圈里有名的大美人。
要不是圈里大家都知道是谁结婚,这外人一看,还以为举办的是她的订婚宴呢。
这原本应该是新娘的主场,虽然新娘未到,但这光芒仿佛都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
婚礼即将开始,程珊珊母女被领到主桌那边落座,这时宴厅才重新热闹起来。
宴席虽开,那些好奇的,鄙夷的,看笑话的目光仍然会时不时地往她身上扫,带着诸多猜测和嫉妒,间或有几句讥讽的嘲笑夹杂其中再传到她耳朵里。
这位今日里穿成这样,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程珊珊充耳不闻,就当自己没有听到。人多口杂,她也没必要一个个的去计较去解释自己真的没有要抢婚的意思。好在她从小在各种灯光和各色窥伺赞誉里长大,间或低头和她妈耳语几句,也没觉得多不自然。
没多久,音乐就换成了婚礼进行曲,宴厅里掌声雷动,新娘穿着曳地白色婚纱,一手拿着捧花,一手挽着她父亲的手,缓缓从红毯的一端往宴厅尽头走。
虽然凌晨站在婚礼主持人的身边迎接他的新娘,距离程珊珊的位置并不远,但程珊珊一眼也没有回头看。
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部轮廓早已经在年岁里模糊,她也刻意逼迫自己不要去回忆。
所有的一切就在今天结束吧。
从今往后就真的只是好朋友的哥哥了,那些午夜梦回的回首追悔都像是一阵青烟,随着新娘步子一点点的临近,渐渐飘散在空气里。
程珊珊调转回头,没有再看缓步而来的新娘。她怕自己表情管理失败,会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婚礼还在继续,程珊珊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心不在焉地放到唇边小口小口的啜饮,在周围人一片“亲一个”的起哄声中,程珊珊将手里的一小杯红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大家都站起来,举着酒杯到处去其他桌敬酒,他们这桌因为是主桌,原先就只坐了寥寥几个人。
凌薇作为伴娘跟着新人一桌一桌轮着去敬酒。程珊珊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有些无聊,又怕到时候一对新人挨个敬过来,敬到自己这边彼此都尴尬,她索性也站起来,打算去放在边上的甜食区取点好吃的蛋糕。
等他们那桌尴尬的敬酒过去后再回去用餐。
程珊珊取了一个餐盘,拿着白瓷做的夹子沿着长长的餐桌挨个看过去。
餐桌前面还提供了几排棕色长凳,方便取完食物随时坐下来吃。
现在正是新郎新娘挨桌敬酒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正中间彼此虚与委蛇,互相恭维假笑。顺便再喝点酒,灌醉几个伴郎伴娘。
程珊珊这边的一长排的餐桌边几乎没人来。
程珊珊乐得清闲,一路闲适地晃悠过去,盘子里已经放了俩个圆滚滚的奶油小蛋糕,盛在她的大盘子里,散发着阵阵高级植物奶油的清香。
长桌设在婚礼宴厅的俩边,几乎将半个宴厅圈了起来,长长的甜品带中间隔了俩根需要三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气欧风的梁柱。
此时被围着的几个2米高的花篮挡住,程珊珊在不远处绕过去,听到了梁柱后面的长凳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男的穿着黑色工整的定制西服,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曲着,微侧着脸,立体深邃的侧面轮廓线条将他整张脸勾勒的像是从漫画里出来的美男子。
程珊珊在身后想,他本该是冷酷却妖孽的长相,但颊边一颗甜出蜜来的梨涡又生生将他有些冷硬的面部线条打了一剂柔光,整个人温暖至极。
这个人程珊珊只觉得有些面善,但实在记不起究竟是谁。
不过另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的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
是今晚另一个主角,本应该跟新郎一起在宴席里敬酒的——新娘吴娇。
她和一个优秀的男性单独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干嘛?
一旦有了这个猜测,程珊珊无端端兴奋起来。
哟?婚礼现场直接劈腿?这么刺激的吗?
这么一看,俊男美女,吴娇身材娇小,又长着一副天生清纯天真的姣好面容,俩人站在一处,还别说,挺配。
俩人似乎已经说了有一会,程珊珊听的时候,他们已经调过了虚伪的互相问好阶段,聊到了关键处。
“嘉言哥哥,你什么时候回的金市?”吴娇举着一杯酒问。
“好些天了,没有请柬,我今天算是不请自来?”徐嘉言笑的温和,但语气却有一点点自嘲的意味。
嘉言哥哥?程珊珊在自己回忆里搜索了一下,大概粗略的对上了某个身影。在圈内的遭遇,大概就是男版的她自己吧,他们俩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更惨一点。
不过她和凌晨说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他们俩嘛,如今看来似乎有点不简单。
吴娇闻言有些语塞,嘴里我了半天没有我出什么来,似乎觉得说什么都不对,讪讪地又闭上了嘴。
徐嘉言见状笑了一声道:“还是要恭喜你得偿所愿。”
吴娇闻言内疚的感情的更甚,程珊珊看到她一副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右手食指似乎要将婚纱的纱绕断,小心翼翼问道:“嘉言哥哥,这俩年,你过的怎么样?”
“挺好。”徐嘉言见她这样,反而放松下来,还能出言安慰几句,“我们之间从来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你也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我知道你虽然外表看着柔柔弱弱,却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坦率,天真。”
他接着笑了一下:“倒是凌晨是个嘴硬的蚌壳,喜欢一个姑娘不会轻易的表达,只会含含糊糊地做一些默默地别人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