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瞥了一眼江措,眼神放的忧伤起来,故意道:“高烧不退,医生说她身体素质太差,再加上还有腿伤,一时半会出不了院。”
江措皱眉:“还没退烧?”
“这姑娘免疫力太差了。”六子说,“再烧下去人不得烧坏了。”
江措眉头皱的愈发的紧,道:“她醒了吗?”
“醒过一次,估摸着又睡过去了。”六子蹭的一下跳到江措跟前,头朝后偏了一下,一脸兴致道:“队长,那姑娘和你啥关系呀?”
江措脸色一沉,一副“你再问一句试试”的样子,六子住了嘴,挠了挠头,指了指手术室,道:“这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队长。”说完倏地溜了。
过了一会儿,江措朝住院部走去。
医院的电梯下来很慢,江措直接去走楼梯。他刚抬步跨上去,脚尖一停,忽的顿住。他收回脚,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抽了半根,被他夹在指间。
江措烦躁的舔了舔牙尖,抬眼往上五六层高的楼梯,静了很大一会儿,最后将剩下的半截烟摁灭在垃圾桶上,头也不回的推开安全门,离开了医院。
他开着消防车,路上又点了根烟。
想起早上把她从火海里抱出来的样子,江措就有些烦躁。他夹着烟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由着烟雾徐徐而上。
江措皱紧眉头,忽然抬起手掌朝着方向盘打去。随即将烟咬在嘴里,不耐烦的吸了一口,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回到消防队,他直接去了澡堂。
队里的设施比较简陋,洗澡的地方跟外头的大众浴池一样,开阔的空间,一堆男人胡乱站在喷头下,说着荤段子嬉皮笑脸。
正是个中午,澡池只有他一个人。
江措站在喷头下,随意的抹了把脸。脸侧还有在火场里划伤的口子,此刻凉水冲着,伤口微微裂开。江措甩了一下头,水从发丝留下,沿着宽阔的后背没入结实的臀。
他猛吸了口气,附身握住管道。
身后空旷的环境里,传来程勇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怎么着也得晚上了。”
江措微微侧头,笑了一声。
程勇站在他身旁两米外的喷头下,看了眼江措道:“你这两天休假也不多待会儿,那女孩子人没事吧?”
江措:“不知道。”
“你这小子。”程勇自知有些话也不好说,只好叹了口气。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江措进火场救人跟玩命一样,今天抱着那女孩子出来的时候,还是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害怕,“别太固执。”
江措没说话,洗了把脸。
“完事儿早点回去,好不容易休个假就别杵这。”程勇劝道,“队里有的是人,不缺你一个。”
江措道:“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不会自己找?”程勇哼了一声,“还说你是年轻人,没来山城以前不是挺能玩的?”
江措笑笑,抬了抬眉:“您打哪听来的?”
“这还用听?我长眼干嘛使的。”程勇说,“你玩牌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老手,喝酒也是,灌得再多也留了三分心眼,把小张记者迷得神魂颠倒分寸又拿捏的好,不是没意思就是太会玩了,以前没少犯浑吧?”
江措低声笑了一下:“是挺浑。”
程勇道:“小张记者有一次问我你这人怎么样,我说坏着呢。可她不信,还要听我说下去。老三,看在老二面子上,喜欢就给个话,别害了人家小姑娘。”
江措吸了口气,转过身靠在墙上。
他关了水,从一旁搁洗发水的板子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烟塞嘴里,点上,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和澡堂的冷气混在一起,融化在空气里。
提起二哥,江措肩膀耷拉了下来。
二十一岁他刚做消防员的时候,从来是二哥张淦挡在最前头。那几年,老大,二哥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深厚。二哥介绍自己妹妹张丹给他的时候,他还笑笑说不想谈,以后再说。可是没过多久,临城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冲破围墙,好好一个人就那么牺牲了。
江措又吸了一口烟,目光平静。
喷头没有关紧,还有水滴一点一点掉下来,落在他裸露结实的肩膀上,沿着胸膛慢慢留下,划过腹部那道半匝长的疤。
江措慢慢将视线聚拢,脸色淡下来。
“洗澡还带烟。”程勇皱了皱眉,“你最近抽的有点凶了。”
江措垂眸,将烟拿开几毫。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住在江城的出租屋里,那时候一无所有,一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抽烟。有一天她说什么也要尝尝,偷偷拿过他的烟就往嘴里喂,他一下子就火大了,一把抽掉她嘴边的烟,很生气的凶道:“女孩子家家抽什么烟?”
她一点都不怕他,还顶嘴:“你抽我也抽。”
江措本来就很大男子主义,听罢“啧”了一声:“这玩意儿是男人的东西,你再动一下看我不抽你。”
她哼哼一下,作势就要从他手里抢。
江措一把揉掉烟,扔的百十米远,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打了一下她的屁股,疼的她哇哇叫。
“还敢不敢了?”他冷声。
“敢。”小姑娘挺嘴硬。
江措又打了一下:“再说一遍。”
“就抽。”她吸着鼻子道,“你管不着。”
江措脾气一上来,直接扯掉她的裤子,吓得她直接往沙发里躲。他一只手握着她胳膊,把她拉在怀里,抬起一只手,眼看就要落在她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