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珍点了一下头,“云大夫,你放心,只要我在,药馆就在。”
云大夫眼中多了一抹释然,“见初,你来。”
云见初马上爬过去,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云大夫就会飞走了,“我在呢,爹,我在。”
“你以后凡事要听曼珍的话,记得,再不可冲动了……”云大夫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可还是不忘看着云夫人,“夫人,我要走了,你要好好活,日后咱们的儿子有了孙子或者孙女,记得抱到坟前,让我看一眼……”
“老爷……”云夫人本来就话少,此时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爹,都是孩儿没用,孩儿害了你……”云见初后悔极了,如果他不要那么逞能,云大夫就不会因他受伤了!
“见初,好好活……”说完这一句,云大夫就断了气。
“爹!”“老爷!”哀哭声响彻云霄。
于曼珍心痛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过年第一天来上工,一切都是年前的样子,怎么好端端就来了山贼,又好端端地云大夫就死了。
心乱如麻,她觉得这其中似乎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明白哪里不对。
官府来了。
他们按照例行流程把云大夫用担架抬走检查,于曼珍配合被问了口供,就先回去了。
回家时心情是很沉重的,好像被大石给压着,喘不过气来。
“曼珍,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可是冻着了?我给你暖暖。”顾玉锦上来就用手捂着于曼珍的手。
“我不冷。”于曼珍说,“都穿了那么多,还是坐马车来回的,哪里就冷了。”
“那你是不高兴?看,今儿我赚了不少铜板。”顾玉锦拿了钱在于曼珍面前晃悠着,可是,于曼珍就像没看见一样,不理不睬。
“我累了,吃完饭就想睡觉。”于曼珍走向餐桌,她并不打算告诉顾玉锦医馆发生的事,她怕说了,顾玉锦就反对她去打工了。
可云大夫临终之前有过嘱托,要她肩负起医馆的重任。她这个时刻不但不能辞工不干,还得好好干,花更多精力干!谁让云大夫对她平时那么好呢!
抽屉里,云大夫送她的正骨疗法医书还在呢。她却没有心情看了。
也不知道云见初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平日里他可还是个孩子,不成熟,何况这回云大夫也是为了他。
次日。
云见初披麻戴孝,哭着跪在云大夫的坟墓前。
山贼还没有抓住,不过抓住也是迟早的事。因为云大夫深得民心,这番死了,百姓联名请求官府把山贼抓获归案。
“爹!你怎么就走了,孩儿还没来得及孝顺你啊!”
于曼珍也是动情的站在一边,想着上去安慰下,但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云见初双手撑在地上,任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在地上。
渐渐的,灰土变成了深褐色,还凹陷下去,变成了一个个小坑。
从坟前回来,云见初将父亲的牌位小心翼翼的摆在了中堂里,想到之后再也没机会和父亲说话了,云见初的眼睛又红了。
可云见初不能再哭了,进去母亲的房间,云见初搂住云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娘,你不要难过了,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孩儿……”云夫人抱住云见初哭着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娘不能再没有你了。”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云见初又拍了拍云夫人的肩膀说道。
此时,云见初的脸上,完全没了先前那轻松灵动的影子。
云见初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于曼珍帮着把云大夫生前的物品整理了一遍,好多医书也被翻了出来。
“见初,这些都是你爹留下的。”于曼珍一脸沉重的双手把医书递过去。
“这些就由你保管吧,”云见初只轻轻瞟了一眼,“以后,医馆的事,还要顾夫人多费心了。”
“你爹的遗愿我会努力去完成的,他日见初你可以独挡一面了,医馆还是要由你来接手的。”于曼珍看着云见初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为了守孝,云见初给自己收拾出了一间偏房。
每日有空的时候,云见初都会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看书写字,渐渐的,云见初变的沉敛了,脸上的表情也少了许多。
过了段时间,云夫人也渐渐的从丧夫之痛里走了出来。
肩负着继续经营医馆的责任,于曼珍半点也不敢放松,将医馆的事情从头到尾理顺了一遍之后,于曼珍开始想着给医馆增加些什么。
以往,医馆里由云大夫坐诊开方,云见初照方抓药。
看起来很忙但收入并不算多,而且对云夫人和云见初来说,都挺累的也不能休息。
想来想去,于曼珍想着在医馆里卖一些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