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是抱着个小丫头,也会跑得很快的。”
这话一出口,司马柔就看到自家女儿的眉毛重重跳了一下。
果断的不再刺激她,转过话题道:“至于你爹那里,也是没有办法……
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绣衣卫竟然盯上了咱们混元武馆。
就连那地榜排名第九的左指挥同知曹烈,都已经悄然现身,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说到这里,司马柔声音转低,咕哝道:“难不成,咱们家的事情犯了,不至于啊,没人知道的。”
“曹烈一套紫焰真罡锤的确是十分霸道,爹也不会怕了他吧?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被看住,真是气死人。”韩小茹也没有办法了。
只是轻轻跺了跺脚。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是有些乱说话了。
曹烈排名地榜第九,一双锤子打杀了多少江湖英豪,自身实力倒也罢了,地榜的名头,也吓不住混元剑派。
但是,对方的身份实在是有些难办。
身为绣衣卫左指挥同知,背上代表着庞大的朝廷力量,代表着天子威严,是万万不能挑衅的。
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就算是打得过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家武馆也是不可能与他正面拼杀的。
毕竟,大离王朝还没有彻底倒塌呢。
天子威严,仍然能够震慑四方不臣,一声令下,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高手扑杀过来。
混元武馆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与人争,不与人争,忍得太久,我看爹爹也早忘了自己会打架吧。”
无奈之下,韩小茹就只能责怪自家爹爹了,反正他也不会生气。
倒是田七杀了惜花淫贼,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事。
那采花贼在城中肆虐,韩小茹知道自己追不上对方,早就想着撺缀自家爹娘去把他干掉。
可是,奈何那家伙深居简出的,做案之时,也是东打一枪,西放一炮,完全弄不懂作案规律,一时不好蹲守,就让他逍遥许久。
此时想来,对方既然早早的加入了北周,身边自然有着高手,想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此时死了,可能是老天开眼,命犯太岁。
想到把自家未过门,呸,未入门的小师弟形容成“太岁”,韩小茹又忍不住好笑起来。
笑容还没有收敛,就看到娘亲司马柔神情一肃,先前还柔如春水的面容变得萧杀起来,她心脏重重一跳,心知敌人到了。
“小茹,你离远一点,不要近前。天巫教的毒蛇非比寻常,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司马柔匆匆说了一句,正要前行,又停下脚步,很不放心叮嘱道:“若是见势不妙,你就快快逃出山林,不要多做耽搁,也不要想着与田七汇合,记清楚了。”
若非担心自家女儿乱跑乱闯,她才不想带着过来。
心想,这孩子就是江湖经验太过浅薄,上次才差点被人所害。
既然她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总是关在家里养着,也不是个事儿。
梅花总是开在严寒风雪之后,该历练还是得历练。
总得见识一下江湖险恶。
父母也不能护她一辈子不是。
“娘……”
韩小茹突然就开始担心起来。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听话的躲到身后的山坡之下,屏息凝神,突然之间,她对于把娘亲叫出来救人的举动,有些不确定起来。
“万一,万一……”
还没等韩小茹想个明白。
就发现,前方树林深处传出动静。
耳中听到无数沙沙轻响。
一股令人烦恶欲呕腥恶气息,也传入鼻中。
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紧紧捏住鼻子,就着淡淡月光望去。
就见到丛林中,藤蔓参差,树木笼罩之下,整片方圆数十丈的草地,都动了起来。
就如碧波湖水,泛起浪花……
“不对,涌动的那不是浪花,而是蛇……”
韩小茹再也顾不得捏鼻子,眼睛瞪得老大,捏紧拳头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
若不是嘴巴不够大,她都差点把拳头塞进去了。
她分明的看到,在那不知几千上万条细蛇之间,有一条头上长着高高凸起肉包的水桶粗大个白蛇,正摇头晃脑的向前疾行。
明明看起来不算太快。
却是嗖的一声,就到了身前不远处。
蛇瞳森冷扫视着,只是触及就让人心中发冷,全身都感觉滑腻痕痒,全身都很不舒服了。
韩小茹连忙转头,不敢仔细盯着,心中却是转着念头。
“这应该算是蛇王……也不知,头顶长肉包是个什么名目,难不成,还会长角。”
再转头看向前方空地处,娘亲的身影已经不见。
在那蛇群如浪涌动的前方。
不知何时,就出现一头黄白相间的大猫。
这猫神骏无比,比起寻常狸猫要大上数倍不止,神情凶悍,煞气腾腾,威风凛凛。
最离奇的是,这东西一出现,张嘴就是“噢噢噢”尖声厉叫。
叫声穿透力奇强,直透心灵。
让韩小茹都是身体一震。
更别提那些毒蛇了,涌动的蛇躯全都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这不是狸猫,而是猞猁……其鸣如婴,性情凶悍!哪来的?又为何与群蛇对上?’
韩小茹隐隐生出一个想法,却也不是十分确定。
‘娘亲修行的混元剑派[太阴心经],与爹爹专修混元金身法不一样,学得有点杂。
她不但一直在尝试[剑罡同流]秘法,更是没有放下[太阴斩鬼法]的深研,这门秘术能驭兽斩魂,我是知道的。’
‘不过,能驭使山中如此猛兽,更能用得阴气森森的,却是有些出乎意料……就是不知威力如何,能不能斗得过那条大蛇?’
一念及此,韩小茹再看那头神骏不凡的,眼中仿佛射着鬼火的猞猁,就有些亲切起来。
道门四派,各有各的奇门秘技,一般也用不着,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境之中,能发挥巨大作用。
司马柔幼年时候,就已上山,拜得名师,人又聪慧,所以,她学的东西比起韩无伤要多多了。
随手拿出,都是想都想不到的手段。
“区区野狸,也敢拦路,是要喂我的宝贝么。”
一把又腻又滑的粘稠女音响了起来,那白蛇猛然抬头,对月嘶吼,竟然隐隐有着龙吟之音。
本就停顿下来的千百条毒蛇,被这声音一激,立即疯狂起来。
“嘶嘶”叫着,向前涌去。
前浪搭后浪,重重叠叠的,向着猞猁电射而去。
这是用蛇海战术,消耗对手,淹没对手,再毒死对手。
经典的毒蛇集群攻击。
韩小茹自问,如果换自己处于这个场景,就算把混元武馆的师兄弟全都喊来,估计也是送菜上门。
密密麻麻的,实在让人提不起战斗的勇气。
光是看着,就全身发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猞猁却是不知什么品种,幽幽绿光闪烁的眼中,竟然奇异的露出几分嘲讽。
韩小茹不知道自己为何看得懂,但她就是看懂了。
她还看到,那猞猁仰首一声鸣叫,这一声,比先前婴啼之声,何止大上十倍,如狮吼,如虎啸,尖声裂耳,空气都轰然震荡起来。
更厉害的是,在兽牙森森露出之际,猞猁的身前,出现一道呈扇形前扑的幽黑光纹,那光纹一扫而过,就如风行水上。
无数涌动着,让人恶心的毒蛇在这一刹那,就像是被大锤击中一般,重重叠叠扑击的蛇躯,猛然停下,僵滞不动。
竟像是死了。
‘太阴斩鬼,是了,这是太阴斩鬼术……’
韩小茹心神一震。
终于看到了娘亲用出这门功法来。
不过,听娘亲说过,这门功法,伤人伤己,用起来代价很高,就是不知她有没有受伤。
正想到这里,那团黄白相间的兽影已经扑到白蛇的身前,两者翻滚着,嘶吼着,殊死搏杀起来。
飞跃冲撞间,韩小茹竟然看不清那一黄一白两道影子的来去轨迹。
只看到四周树木催折,轰轰倒地。
眼前绿叶纷飞,草汁泥土飞溅,就如地龙翻身一样。
过了好一会。
一道白色光影弹射,好像是短了一截,它尖嘶一声,返身疾射,一路更是撞塌了数棵大树,远处传来粘腻女声闷哼。
渐渐远去。
而原地空荡处,那只猞猁,已是后半截身体断裂,脑袋也破了半边……
摇摇晃晃的耀武扬威,对着天空又吼了几声。然后一头栽倒,寂然不动。
“娘亲。”
韩小茹再也不记得自家娘亲先前叮嘱的话,泪水夺眶而出,嚎啕出声,奔了过去。
密林深处。
陈平背负着花脸儿,越奔越快,逢岭跨岭,逢涧跃涧。
那些高大的树木杂草以及丛生的藤蔓,对他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上辈子有着多次丛林生存的经验。
陈平早就习惯了这种处境。
那时,他的身体素质,比起如今来,不知要弱上多少倍。
在那种情况下,他都能做到轻松甩脱追兵,以此时的五感和体魄,自然更不在话下。
丛林难行,难行不过江湖。
暗夜中的野兽虽然凶残,也凶残不过敌人。
“你还难受吗?”
奔行了好一会,看看月影逐渐西斜,陈平就停下脚步,感受有些不妥了。
他虽然急着提升境界,增进实力,但并不是真的就认为,杀了江玉蝶那三人之后,就此高枕无忧。
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歇上一歇才行。
若是提升到一半,还没安顿下来,就被敌人找上门来。
仓促应战之下,那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太好说。ganqing五.com
之所以,一直不停下,就是因为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没有彻底散去。
这种直觉,曾经救过他许多次……虽然并不算十分精准,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心中没有彻底安定,那就一直跑。
跑到跑不动为止。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着一个疑似“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人形避险雷达,不用一用,真的太过可惜。
“七哥,咱们转向往南走吧,这条路越走越是心慌,总感觉情况变得不妙起来。”
花脸儿早就顾不得逗闷子。
呼吸略显急促,小声说道。
她不知道是什么危险,但是,危险在临近,却是可以肯定的。
“到底是这幽山之中存在着未知的敌人,还是北周胡人高手死死追在身后,而且,还是自己两人完全无法应付的高手?”
信息太少,不太好判断。
不过,只要知道此路有变,也就足够了。
陈平决断很快。
脚下一转,身形化为轻淡幻影,从草地上一掠而过,朝着南面疾奔。
虽然如此一来,更是离大河远了,更加深入危险的幽山之中……
但比起这种如同芒刺在笔的锋芒刺痛感,他宁愿去未知地带,搏上一搏。
……
“娘,怎么不跟师弟汇合?
提前赶到幽月岭,也只能拦住一路追兵,若是他被那剑老人给追上,那可就真的糟了。”
韩小茹的手筋还没有全好,但已经能够初步用上力气。
她没有带着自己心爱的大剑,倒是在腰间备了两柄短剑,仍然英气勃勃,眉宇间浑然一副天地不惧,任我驰骋的姿态。
只不过,姿态归姿态,神态是神态,她的眼神深处,那种再也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担忧,让司马柔也看得忍俊不禁。
自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终于有了记挂牵绊,有了害怕的东西了。
倒不是什么坏事。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就有些为难老娘。
她没好气的抬高手,重重拍了拍韩小茹的脑袋,无奈道:“小茹你怕是高看为娘了,能否挡住那条毒蛇,还是未知之数……
我又何德何能,可以正面迎战两位绝顶高手,你把为娘是当成你爹了吧?”
“爹也真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关键时刻,竟然脱不开身。若是,若是小师弟过不了这关,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韩小茹被拍得脑袋一勾,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平日里被自家娘亲拍惯了,自身又是身坚肉厚的,尽管揍,皱一下眉头都可以不叫小茹。
“小茹啊小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司马柔细细的眉毛,简直拧成一股麻花,叹了一口气,心知此时再不可火上添油,只得安慰自家一根筋的宝贝女儿。
“你不是说过吗?我那未过门的好徒儿心思灵巧,机变无双,又深谙山林生存之道吗?
在这月色黯淡的情况下,就算是被剑老人追上,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吧,完全用不着这般担心。”
“是未入门。”
韩小茹有些不满,嗔道。
“好,好,未入门。”
司马柔不愧名字有一個柔字,笑容如水般柔和,顺着自家女儿的话:“先前你也听到了,他在丛林之中,比你说的还要强上许多呢。
不但杀了那采花恶贼,还把净土宗和血影宗两门弟子给杀了,简直是威风无两,厉害得紧。
密林深处。
陈平背负着花脸儿,越奔越快,逢岭跨岭,逢涧跃涧。
那些高大的树木杂草以及丛生的藤蔓,对他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上辈子有着多次丛林生存的经验。
陈平早就习惯了这种处境。
那时,他的身体素质,比起如今来,不知要弱上多少倍。
在那种情况下,他都能做到轻松甩脱追兵,以此时的五感和体魄,自然更不在话下。
丛林难行,难行不过江湖。
暗夜中的野兽虽然凶残,也凶残不过敌人。
“你还难受吗?”
奔行了好一会,看看月影逐渐西斜,陈平就停下脚步,感受有些不妥了。
他虽然急着提升境界,增进实力,但并不是真的就认为,杀了江玉蝶那三人之后,就此高枕无忧。
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歇上一歇才行。
若是提升到一半,还没安顿下来,就被敌人找上门来。
仓促应战之下,那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太好说。ganqing五.com
之所以,一直不停下,就是因为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没有彻底散去。
这种直觉,曾经救过他许多次……虽然并不算十分精准,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心中没有彻底安定,那就一直跑。
跑到跑不动为止。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着一个疑似“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人形避险雷达,不用一用,真的太过可惜。
“七哥,咱们转向往南走吧,这条路越走越是心慌,总感觉情况变得不妙起来。”
花脸儿早就顾不得逗闷子。
呼吸略显急促,小声说道。
她不知道是什么危险,但是,危险在临近,却是可以肯定的。
“到底是这幽山之中存在着未知的敌人,还是北周胡人高手死死追在身后,而且,还是自己两人完全无法应付的高手?”
信息太少,不太好判断。
不过,只要知道此路有变,也就足够了。
陈平决断很快。
脚下一转,身形化为轻淡幻影,从草地上一掠而过,朝着南面疾奔。
虽然如此一来,更是离大河远了,更加深入危险的幽山之中……
但比起这种如同芒刺在笔的锋芒刺痛感,他宁愿去未知地带,搏上一搏。
……
“娘,怎么不跟师弟汇合?
提前赶到幽月岭,也只能拦住一路追兵,若是他被那剑老人给追上,那可就真的糟了。”
韩小茹的手筋还没有全好,但已经能够初步用上力气。
她没有带着自己心爱的大剑,倒是在腰间备了两柄短剑,仍然英气勃勃,眉宇间浑然一副天地不惧,任我驰骋的姿态。
只不过,姿态归姿态,神态是神态,她的眼神深处,那种再也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担忧,让司马柔也看得忍俊不禁。
自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终于有了记挂牵绊,有了害怕的东西了。
倒不是什么坏事。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就有些为难老娘。
她没好气的抬高手,重重拍了拍韩小茹的脑袋,无奈道:“小茹你怕是高看为娘了,能否挡住那条毒蛇,还是未知之数……
我又何德何能,可以正面迎战两位绝顶高手,你把为娘是当成你爹了吧?”
“爹也真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关键时刻,竟然脱不开身。若是,若是小师弟过不了这关,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韩小茹被拍得脑袋一勾,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平日里被自家娘亲拍惯了,自身又是身坚肉厚的,尽管揍,皱一下眉头都可以不叫小茹。
“小茹啊小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司马柔细细的眉毛,简直拧成一股麻花,叹了一口气,心知此时再不可火上添油,只得安慰自家一根筋的宝贝女儿。
“你不是说过吗?我那未过门的好徒儿心思灵巧,机变无双,又深谙山林生存之道吗?
在这月色黯淡的情况下,就算是被剑老人追上,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吧,完全用不着这般担心。”
“是未入门。”
韩小茹有些不满,嗔道。
“好,好,未入门。”
司马柔不愧名字有一個柔字,笑容如水般柔和,顺着自家女儿的话:“先前你也听到了,他在丛林之中,比你说的还要强上许多呢。
不但杀了那采花恶贼,还把净土宗和血影宗两门弟子给杀了,简直是威风无两,厉害得紧。
密林深处。
陈平背负着花脸儿,越奔越快,逢岭跨岭,逢涧跃涧。
那些高大的树木杂草以及丛生的藤蔓,对他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