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一引,随着韩见心的动作,维持剑阵的三柄青凡级神剑顿时倒射回浮云三剑的剑鞘中。
“大师兄!”剑师女子上前两步来到宁还真面前。
“不要扶我,我能站起来。”星目中灼热的目光坚定,宁还真颤抖着声音说道,口气不容置疑。
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韩见心本来微抬的脚步又放了下去。
“陆护法剑道修为绝顶,宁还真,甘拜下风。”
看着宁还真纯净的目光,里面无尽的坦荡让陆清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炽热的血气,上前两步,在宁还真有些惊讶的目光中,陆清伸出双手扶住了他,道:“你的九天罡风剑也是威力无铸,没有剑意,我胜你不容易。”
从陆清的目光中,宁还真同样看到了真诚,两人对视数息,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而见到陆清如此识大体,韩见心四人也是颔首点头,叹了一口气,韩见心道:“看到你们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这将来的宗域乃至十万大山,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亦月戈。”
“弟子在。”
“扶你师兄回去吧,顺便去后堂领半瓶安神丹。”
“是!”脸色有些微红,剑师女子上前一步应道,扶过陆清手中的宁还真,向着殿外走去,陆清注意到,在被这名为亦月戈的女子扶住的刹那,宁还真的眉头皱了皱,不过随即又舒展了开来。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躺睡到厢房里时,盘坐在红木床上的陆清睁开了双眼,推开房门,看了看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陆清的心中异常的宁静,这里是浮云宫后宫的侍客厢房,分给陆清的是一方独立的院落,院子里十分地空旷,在两边竖立着两个剑架,剑架上分别插着九柄剑器,倒是有着九九归真的意味。
九柄剑器或是精炼的黑铁剑,或是青铜、乌金铸造,都是两三品的下品剑器,在最左边,甚至还插着一柄青木削成的青木剑。
感受着和煦而微热的春风,陆清一把抄起了那柄青木剑,没有任何的剑法招式,甚至只是循着最基本的剑路,这柄青木剑在陆清手上绽开了一圈浑圆的剑幕,陆清的剑路时而缓慢,时而迅疾,缓慢时青木剑仿佛化成了千斤巨石,周围的空气被压迫着向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风墙,迅疾时手中又好似轻若无物一般带起道道清晰的剑影,且剑影轻盈,绵绵汩汩,无穷无尽。
慢慢的,陆清的心神剧烈的波动起来,炼魂诀在神庭识海中自动运转起来,神识星河银芒大作,这一刻,在陆清的脑海中,这几年练剑的场景快速地循环而过,而后又再次回放,如此往复,慢慢地,陆清感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开始猛地挤压起来,胸中仿佛憋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释放,而口鼻间又没有任何的阻碍。
手中的青木剑愈演愈烈,空气中响起了强烈的气爆声,坚硬的青木剑剑身划过空气,发出了呜呜的声响,在剑身两侧,更是因为惊人的速度燃起了两道炽黄的烈焰。
“喝!”
轻斥一声,青木剑朝着地面骤然劈下。
噗——
锋锐之气自动汇聚到青木剑上,空气在剑刃下劈的瞬间被挤压成风刃,斩到了地上,坚硬的白石地顿时破开了一道丈宽尺深的沟壑。
而这一剑既出,便一发不可收拾,此刻,陆清的剑法越加地疯狂起来,凌厉的风刃四射出去,整个人的身形仿佛化做了一股狂风,所有靠近他的物事都要被撕扯得粉碎。
如此大的动静立即惊动了外面巡守的浮云宫弟子,但是在院子外见到是陆清在练剑后,便又闭上了原本想要张开的嘴,再想到昨日宫中的流言,这柄剑者阶的浮云宗弟子顿时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陆清的动作。
不过仅仅在数息后,他就揉起了自己酸疼的眼睛,因为他的目光根本跟不上陆清的动作,哪怕连一点剑法的轨迹,他都无法琢磨开来,只是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清的剑法轻重变得越来越矛盾。
有时候一剑劈下时轻盈如柳絮,却在半途中速度陡增,宛若大山压下,雷霆万钧,又或是在收式时由厚重突然变得飘逸起来,凌厉的劲风聚散无常,但是威势越越来越凌厉霸道,地面的沟壑愈来愈长,也愈来愈深。
尽管如此,这名弟子依旧紧盯着陆清的动作不放松,他清醒地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多么的不容易,而且看陆清此刻的样子,似乎正陷入了某种莫名的领悟当中,这种全程注视别人突破的机会,还是一个能够力压他们浮云宗青云榜第一高手的剑师高手,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宝贵。
眼泪不停地从眼角留下,酸疼的感觉充满了整个眼眶,到最后,这名年轻的弟子只能靠着自己的感觉来感应着陆清的动作,将那模糊的轮廓深记入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