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睡那么香……不过也对,她本就在乎这些鲤国百姓。”
江河也不多耽搁,借着拂尘的帮助,很快将他们收拢进了刨出的大坑里,又凭铁铲一点点将他们的肉身掩埋。
他的身体素质远超顾青山,又有拂尘帮助,办起事来尤为利索。
当破晓的微光更替了皎洁的明月,江河也将这些百姓彻底安葬。
也不必念什么往生咒、做什么法,江河自认,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只盼这些逝者,来生能有个美满的生活。
随后,他就近找了口水井,打了两桶水,一桶用来洗脸,一桶给顾青山搬了过去。
可才刚一进屋,却见顾青山已经清醒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馅饼。
见江河回来,嘴也没停:
“我刚才出门看了一眼……”
江河摆了摆手:
“应该做的,与其跟我道谢,不如告诉我你手上这馅饼哪来的?”
“我刚才去灶台那边看了一眼,就放在灶台边上,虽然凉了,但是也挺香的。”
江河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便放下水桶,匆匆走到厨房灶台,果真见到有不少馅饼搁置在一旁。
“这一家人能吃这么多么?”
江河喃喃自语,也拿起一张馅饼尝了尝,
“还是牛肉的。”
“很香的。”
“确实,带走带走……”
江河一股脑把馅饼装进了袖子里,
“本来还担心这两天是不是要抓野味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的厨艺真的不精湛,野外烤肉更是别提。
江河又看向顾青山:
“你吃完了再洗把脸,等拾掇完了就上炕上坐着去。”
顾青山一楞,随即警惕地看向江河:
“为什么?”
“别跟防贼一样看着我,你那蛊虫还没解开,我先试试能不能跟那个子蛊建立联系。”
顾青山又上下打量了江河一眼,见他好像的确不是要图谋不轨,也便安下心来点点头。
反正蛊虫怎么都是要解的,这个步骤必不可少。
想罢,她也便将手里的馅饼一口吞入腹中,花三十秒洗了脸,花三十分钟洗了头发,才一屁股坐上屋舍的土炕。
她揭下左半边的衣袖,将伤痕累累的肩膀露出了一角。
“那来吧。”
怎么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江河也正好吃完馅饼,匆匆洗过手后,便坐到了顾青山的身后。
他将混沌之气牵引到双眼上,打量着顾青山的香肩,忽而皱眉道:
“你露这么一点给谁看呢?”
“你说什么?”
顾青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就露这么一点出来,我怎么找那蛊虫?”江河好笑道。
“它就在这啊。”
顾青山回忆着那蛊虫曾经的位置,捏了捏自己左肩靠近肩胛骨的位置。
江河向着那个地方看去,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微眯起的眼睛都快要贴上去了:
“要是有,我就不这么和你说了。”
至少展露出来的那一小部分,江河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
“你靠地那么近做什么……”
江河盯得太紧,顾青山能清晰感受到他鼻息间呼出的余温,当下只觉得耳根一红,浑身不自在。
“不好意思,但我真没看出来。”
江河不想让顾青山觉得,自己在占她便宜,连忙拉开了距离,道,
“你不如把背整个露出来。”
“都、都露出来!?”
顾青山吓了一跳。
“对。那母蛊死去之后,这子蛊说不定有了其它变化,以防万一,还是该检查一遍。”
“可——可——”
顾青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支支吾吾的,始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江河有些奇怪,便道:
“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山上给你疗伤那会儿,不也没怎么样么……你还信不过我么?”
江河虽承认,自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但也绝不会趁人之危。
帮人看病,就是帮人看病,他也不会借着看病的名义动手动脚。
他又不是人渣,这是一个道德观念的问题。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闭上眼。”
其实顾青山也不理解,为何自己忽然这么抗拒。
或许是先前,江河说的那句‘疤痕累累的身子’,真的有些伤到她了。
她可以接受这些伤疤的存在。
但已经有些不太想让人看到自己的伤疤。
可她深知该以大局为重,不愿多作扭捏。
江河也便老实闭上眼。
耳边萦绕着细簌地解衣声,让他恍然间还以为自己仍然身处道观。
可那时有影子,这次却是丁点不能看了。
“好了。”
江河睁开了眼,那贯穿整个脊背的骇人刀伤,又整个展露在了面前。
虽然有着活血液的帮助,那伤口结的痂都已然脱落,但纵横的刀疤却是永远也无法抹去了。
“你找到了吗?”
顾青山将解下的纳衣护在自己的身前,不多乍泄一分春光,想到身后的江河正不断打量自己的后背,她便觉得一阵别扭。
奇怪的感觉……上次也都还好啊,这次怎么就这么奇怪。
因为太熟络了,反而放不开了么?
“找到了。”
江河的回答,让顾青山十分安心。
“在哪里?”
“左肩,靠近你腋窝的位置。”
“什么!?”
当江河悠悠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
梦里并没有遇到宗主大人,也便睡得更安详一些。
毕竟真要算下来,昨天晚上才刚与宗主大人道别,约定七日后再会面.
就算江河想要汇报什么,也得等到七日之期到了再说。
抹了抹嘴角不经意流出来的哈喇子,以防被顾青山瞧见了笑话,随后才环顾了一番四周。
还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明月从窗外透来一束皎洁,恰好落在了顾青山疲惫的娇颜上。
她半边脸埋在了趴着的两肘间,长长的睫毛微动,朱唇在月光的映衬里轻抿,睡得很是香甜。
虽然多日以来积攒的污垢落在她的脸上、发丝间,鼻息间还隐约有些腐臭味,但江河仍然觉得这番画面,是今夜最美的美景。
因为顾青山本就长得很美。
江河犹豫着,要不要把顾青山抱到床上去。
她这么睡一定很不舒服,也容易得脊椎病。
毕竟自己还在上学那会儿,天天坐在最后一排这么睡,还算深有同感。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去惊扰到她。
目光又落在了木桌的一旁。
那里正有一颗灰黑色的半拳大小的灵丹,是忽大郎的。
江河笑了笑,也能想到是在自己突然睡着后,顾青山为自己所收拢起来的。
他轻声道:
“辛苦你了。”
随后便也缓缓起身,用衣袖抹了抹有些油腻的脸,提起同样被归置在房间角落的铁铲,就要出门去。
缓缓推开门扉,清早时还浓郁的血腥味已经消散了个干净。
但也有逐渐腐烂的尸臭味,徘徊在口鼻之前。
江河一手持着拂尘,一手拄着铁铲,驱使着麈尾,收拢起散落在村落各个地方的残破身躯。
他打算把那些残躯,都送到先前掘出的大坑里。
可待他真正将其都拖行到那坑洞之中时,却发现里面已经躺了不少村民的残躯。
他们并非是堆叠在坑洞里,而是平铺在其中,虽说不上有多么整齐,但也能看出是人为摆动过的。
“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些显然是顾青山做的了。
常言道,入土为安。
这些死去的百姓,所受的不过是无妄之灾,没道理在死后还得不到安宁。
尘归尘,土归土。
江河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想将散落在村落里的残躯好好埋葬。
却不曾想顾青山领先自己一步,完成了一半。
自己有拂尘作为助手,搬运起来相对轻松容易。
可顾青山没有这等本事,估计是亲手将他们搬过来的。
想起方才睡醒时,还隐约闻到一股腐臭味,江河也便了然:
当江河悠悠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
梦里并没有遇到宗主大人,也便睡得更安详一些。
毕竟真要算下来,昨天晚上才刚与宗主大人道别,约定七日后再会面.
就算江河想要汇报什么,也得等到七日之期到了再说。
抹了抹嘴角不经意流出来的哈喇子,以防被顾青山瞧见了笑话,随后才环顾了一番四周。
还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明月从窗外透来一束皎洁,恰好落在了顾青山疲惫的娇颜上。
她半边脸埋在了趴着的两肘间,长长的睫毛微动,朱唇在月光的映衬里轻抿,睡得很是香甜。
虽然多日以来积攒的污垢落在她的脸上、发丝间,鼻息间还隐约有些腐臭味,但江河仍然觉得这番画面,是今夜最美的美景。
因为顾青山本就长得很美。
江河犹豫着,要不要把顾青山抱到床上去。
她这么睡一定很不舒服,也容易得脊椎病。
毕竟自己还在上学那会儿,天天坐在最后一排这么睡,还算深有同感。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去惊扰到她。
目光又落在了木桌的一旁。
那里正有一颗灰黑色的半拳大小的灵丹,是忽大郎的。
江河笑了笑,也能想到是在自己突然睡着后,顾青山为自己所收拢起来的。
他轻声道:
“辛苦你了。”
随后便也缓缓起身,用衣袖抹了抹有些油腻的脸,提起同样被归置在房间角落的铁铲,就要出门去。
缓缓推开门扉,清早时还浓郁的血腥味已经消散了个干净。
但也有逐渐腐烂的尸臭味,徘徊在口鼻之前。
江河一手持着拂尘,一手拄着铁铲,驱使着麈尾,收拢起散落在村落各个地方的残破身躯。
他打算把那些残躯,都送到先前掘出的大坑里。
可待他真正将其都拖行到那坑洞之中时,却发现里面已经躺了不少村民的残躯。
他们并非是堆叠在坑洞里,而是平铺在其中,虽说不上有多么整齐,但也能看出是人为摆动过的。
“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些显然是顾青山做的了。
常言道,入土为安。
这些死去的百姓,所受的不过是无妄之灾,没道理在死后还得不到安宁。
尘归尘,土归土。
江河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想将散落在村落里的残躯好好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