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秋桐似乎一直在和我逗乐,没想到我真的叫了出来,闻听我叫出一声“姐——”,秋桐似乎一愣一怔,脸色突然一红,接着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哎——”
看着秋桐娇柔娇羞的可爱样子,我的心中一阵颤动感动,不由又叫了一声:“姐——”
“哎——”秋桐又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脸色变得更红了,低下头去,接着吃吃地笑起来。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哑声说:“你笑什么?”
秋桐抬起头,捋了捋头发,神情故作镇静状:“有人叫我姐,我高兴啊,笑不行啊?不许笑啊?”
“行啊,可以啊!”我呵呵咧嘴笑起来,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傻样——”秋桐突然嗔笑了一声,接着又紧紧抿住了嘴唇。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不由痴了,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了我一眼:“你……你干嘛又这样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说。
我突然心里感到很痛,不言语了,低下头去。
“易克,你怎么了?”我听到秋桐轻轻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痛!”我低语。
“为什么?”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想说。”我的声音也有些发抖,心里颤动地厉害。
秋桐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房间里一时很静。
半晌,秋桐缓缓说话了:“易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人生有两种境界。”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哪两种?”
“就像你刚才说平总的,一种是痛而不言,一种是笑而不语。”秋桐看着我。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起起落落。
我看着秋桐:“那么,我认为,你是两者都有,你既能痛而不言,也能笑而不语,你是智慧和豁达兼备。”
秋桐说:“我做得不好,你才是两者兼备。虽然你的外面看起来很多时候是一座沉默的大山,虽然你看起来有时候很冷很漠然,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心常常在燃烧着一团火。你用坚固厚厚的外壳将自己封闭,不愿意让任何人看透你的内心,但是,我仍然偶尔能感觉到你的内在。
其实,你是一个真正的大男人,一个生理强壮强大心理坚强坚韧的大男人。其实,我刚才虽然逼着你叫我姐,但是有时候,我心里觉得你比我成熟,比我强大,你实在是一个可以让人有安全感的人。”
我心里感到阵阵暖流和激动,还有些自豪,看着秋桐:“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秋桐笑了下:“这个世界上,我认识两个这样的男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空气里的朋友,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相信,他是和你一样的内外兼修的大男人,海珠是个幸福的女人,能和你在一起。而我,也应该是一个幸运的人,能有那样的朋友,虽然是在飘渺的空气里。”
我愣愣地看着秋桐迷惘而又有些神往还有些忧伤的神情,心颤动着,纠结着,挣扎着,绞痛着。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生途中,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有些是无法更改的,比如情缘。
我不由懵懂地想到,在人的生命中,难道聚散皆缘?两个人,能不能最终在一起,难道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唯物主义,可是,经历了生活和情感的几多磨难,面对残酷而无奈的现实,我不由有些唯心了,我不由有些相信宿命了。
两天后,发行车公开竞标会如期在集团大厦第三会议室举行。
竞标会举办地很正规,专门有市公证处的公证员证明,集团的党委成员和集团各经营部门的头头都参加了。
来参加竞标的汽车销售商家有12家,包括集团几位领导打过招呼的,也包括赵大健极力推荐的。
我和赵大健一起坐在下面看,可能是因为曹丽真的给赵大健打了招呼的缘故,赵大健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温和,甚至还冲我笑了下,虽然笑得很生硬,但是比起之前每次他见到我的傲慢冷蔑相比,已经前进了一大步。
这孩子似乎天生的逆反心理严重,坐在我身边还不停嘟哝:“什么公开竞标,阳光采购,狗屁,我敢打赌,绝对是走形式,早就内定好了的,大家都是来陪着演戏的。哼,其实我选的那家是最好的,不论是从车子的质量还是载重吨位,还是车体大小,还是售后服务,都是最佳的。哎——可惜啊,谁让咱不当官呢,做不了主呢,反正是公家的钱,就由着领导折腾吧,我前段时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我知道赵大健的牢骚不仅仅是冲秋桐发的,他一方面哀叹自己丧失了可以捞一把的机会,另一面对领导决定不满,却又不敢公开说出来,只能无奈地嘀咕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