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是我。”我说。
“嗯。”海珠嗯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
“在加班?”我说。
“没。”她回答。
“吃晚饭了吗?”我又问。
“没。”
“那你在办公室干嘛?怎么不吃晚饭?”我说。
海珠不说话。
“说话,阿珠!”我有些着急,还有些不安。
海珠还是不说话,却隐约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阿珠,出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了?”我越发着急,越发不安。
海珠终于开口了,抽噎着说:“哥,我被人骗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
“被骗了?被骗什么了?被谁骗了?怎么被骗的?”我一连串地问着,心里很是有些紧张。
“被一个自称是中组部副部长外甥的人骗了,骗了500万!”海珠说。
我一愣,中组部,副部长,外甥?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海珠怎么和中组部扯上关系了?而且还被骗了500万,这对海珠来说可是个大数字,海珠的钱和李顺的钱不同,每一分都是血汗钱,都是一点点辛辛苦苦赚来的。
“怎么回事,和我具体说说。”我说。
海珠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我耐心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海珠最近一直在瞒着我办理把我调回宁州的事情,她知道我不肯放弃在星海的工作不肯辞去公职,于是就决意要在结婚前后把我的组织关系从星海办到宁州,把我调到宁州去工作,这样婚后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不用两地分居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海珠想尽了办法,暗地到处打听路子,她知道跨省调动工作难度是十分大的,对我们这种没有关系的人来说,难于上青天。
海珠和曹丽接触很频繁,一次两人通电话的时候,海珠流露出了这个意思,说只要能把我的组织关系办到宁州,花多少钱她也愿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事被曹丽记在了心里。
一周之后,曹丽给海珠打电话,说她碰巧认识了一个高干的亲戚,说那人是中组部一位副部长的外甥,还是亲外甥,据说那人办事能力很强,关系很硬。曹丽说她正在通过那亲外甥给自己的一个本家堂哥办理调动手续,从本溪调到省直单位去,那人要在星海停留一日,曹丽问海珠愿意不愿意找那外甥帮忙办理我的事情。
病急乱投医,海珠闻听此消息,犹如天上掉下个金饽饽,喜出望外,当即就坐飞机赶到了星海,在曹丽的安排下和那亲外甥见面,经曹丽介绍和那外甥相识。
那外甥看起来一副高干子弟的派头和模样,口才极佳,侃侃而谈,谈的都是高层的内幕和小道消息,谈起中组部内部的架构和职能更是如数家珍,甚至还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名字,包括辽宁和浙江的,说他跟着他舅舅和他们吃过好几次饭,大家都很熟悉,关系都不错。
一起吃饭的时候,那外甥还摸起手机给中组部干部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说过几天回北京一起到天上人家去唱歌。
如此一番表演,加上曹丽一副笃信不疑的神态,海珠不由深信不疑,于是将给我办调动的事情和盘拖出,恳请他给帮忙。
那外甥装作不乐意的样子推诿了半天,经不住海珠的一再请求,加上曹丽的帮忙,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说看在海珠是曹丽朋友的面子上,可以帮这个忙。
不过,外甥接着又说办这种跨省的调动,很费事,需要麻烦不少人,要有不少花费,每个环节都要打点,打点少了还不行。
他还拿曹丽正委托他办的事举例子,说即使是本省范围内的调动,因为要落户的单位是省委办公厅,单位好,至少要花费200万才能有把握,而我这种跨省的调动,花费更多,如果海珠舍得多出钱,他可以帮这个忙,如果没有钱或者不舍得出血,那就不要做这个打算了。
海珠当即表示只要能把我办到宁州去,钱不是问题。那外甥就问海珠最多能出多少,豁出去的海珠说自己手里现在的闲置资金一共有500多万。
外甥闻听眼神一亮,一拍大腿,接着就放出了狠话,说只要海珠舍得出血,他可以帮忙把我调到宁州市委组织部去工作,那可是前途光明的好单位。说我现在是正科级,去到直接就可以安排做组织部的科长,干不到两年就可以提拔副处,再过两年直接往下一放就是部委办局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