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四十一.黄粱1梦(2 / 2)

梦境之中的刘邦就是如此,他的崭露头角,引来的不是欣赏,而是内室各方太太们深深的顾忌和防备,都以为这家伙想要攀高枝,而后就是各种针对的开启。

作为府邸之中没有任何话语权之流,还不是任由他人拿捏,哪怕没有罪过,还不能‘莫须有’不成,现实就是这么霸道,他高估了自己的智慧,也低估了时代的局限性。

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在一个深夜之时,兜兜转转被卖到了青楼,直接让刘邦绝望了。

作为一个对前世有着诸多记忆,且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男性的刘邦,也绝不能容忍自己在一座青楼之中万人骑乘,他选择了最为刚烈的手段;

在结束自己生命之前,他做出了对这个时代的最大反抗,一根银钗在被他狠狠的刺入一个‘风流士子’脖颈之中,一直到淡定的看到对方生命终结,他这才饮下了毒药,再次看到了黑白无常,甚至於还能快乐的和对方打着招呼。

他以为就这样了,可很快在他‘地府’之中,看到了他这一世的父母,看到了自己内心诸多嫌弃,但又不得不亲近的弟弟。

他根本不需要询问,就明白这根本就是他刺死那‘风流才子’之后的连锁反应,作为农户的父母弟弟,也根本只能任由他等拿捏致死。

他以为自己会怨恨滔天,可根本不是如此,反而他隐约之间有了一股解脱感,因为他明白那种毫无希望的未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苦了自己的‘弟弟’,还没有真正开启人生,就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一起入了轮回。

刘浩猜到了刘邦的反抗,也全程围观,但依旧没有选择放过对方,他脑海一闪,再次做了选择,这一次却是换了方向,因为他明白倘若不消除刘邦记忆,转生女性,未来多半依旧还会选择终结自己。

故而,再次的动作之下,刘邦投了男胎,依旧是农户,和上一次相比,这个家庭略好一些,而且角色似乎有了呼唤,他的头上多了一个姐姐,一出生,他便在自己这个姐姐的照顾之下,什么好吃的都只会给了自己。

他看到了自己姐姐吞口水的动作,哪怕他无力反抗,被父母硬塞,内心依旧有了诸多罪恶感。

也是因此,等刘邦稍微长大一些,也会偷偷藏下一些好吃的,在父母视线之外偷偷塞给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姐姐,这使得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十分亲近。

一度,他认为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可刘浩又怎么会绕过他?

只不过这一次,却非他父亲,而是他母亲的突如其来的重病,而后他的父亲在他熟悉的目光之中卖了最后的天地,却依旧没有留下自己的母亲,依旧让他们一家三口沦为佃农。

他预感到更加艰苦的日子即将开启,哪怕骨子里明知道自己懒散,也只能咬着牙拖着幼小的身体和两鬓白霜的父亲一起上阵。

他祈祷着这个小小的家庭再经不起任何折腾,心中想着倘若父亲想要将自己的姐姐卖出,自己抵死也要反抗。

可他依旧低估了‘地狱难度’的到来,这个小小的家庭刚刚撑过三年,在他不过八岁年纪之时,他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之中殒命,但这个意外到底为何,将屍体运回的乡亲们却双眼闪烁,呐呐不敢言语。

他知道自己父亲拖着柴火到县城之中贩卖,作为在沛县之中见过各种各样黑暗的刘邦,甚至不需要多想,就能明白多半和自己以往看热闹之时那些例子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感同身受,所有的苦难都只能咬牙自己承担,因为他很清楚,知道了原因又如何?

在他还是刘邦的时候,区区一个农户而已,还不是随手便可覆灭?更别提不过两个小小孩童矣。

他就这么淡漠的看着自家姐姐哭晕,他很想劝解,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度他以为自己的姐姐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出悲伤,可第二日醒来,他却发现自家姐姐稚嫩的肩膀上,有着他从未想过的震撼,那是一种毫不犹豫的挑起一个家庭的职责,一种让他都不得不羞愧的担当。

他作为男子,自然也不甘落后,好在兄妹奇心,最艰难的岁月也逐渐走过,虽磕磕碰碰,也渐渐好转,随着他们姐弟二人起早贪黑,三年之后,这个家庭也算支撑了下来。

他不是没想过将自己作为刘邦的一身‘才华’施展,可他每次想要迈出之时,看到自家姐姐面黄肌瘦,所有的言语都只能吞入腹中;

因为他明白自己根本赌不起,三日不劳作,姐弟二人就必须得挨饿,很可能就会饿死。

殊不知,他双眼之中的野心一直都被他姐姐看在眼中,又是一年过去。

这一日,他姐姐拉着他的双手,久久没有言语,这让他有些心惊胆颤;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言语,直接让他崩溃了。

他的姐姐瞒着她将自己卖了,而且还是他最为恐惧的‘青楼’,终其缘由,却是因为‘青楼’的出价最高,而高出的,也不过是他在刘邦之时,随手赏赐给下人的几个铜板而已。

可就是为了这几个铜板,他的姐姐却做出了毫不犹豫的选择, 他已经不知道他的姐姐后续的唠叨有哪些,他脑海之中的炸响已经彻底将他淹没,他从未如此怨恨过自己的野心;

他嚎嚎大哭,等到他远远看到那青楼老鸨携带打手到来之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冲上去将他们斩杀。

可不过十一二岁身板,又本是营养不良,哪里可能是对手?

若非姐姐舍命哀求,甚至今日多半就要殒命!

这一次,他彻底的绝望了,甚至於比上一次轮回自杀之前还要绝望,所谓的反抗仅仅只能在内心作为幻想,他看着洒落在地的铜板,双眼之中已经再也难以低落眼泪,满脑子都是自己那个瘦弱到一阵小风就会摇摇欲坠的姐姐。

他就这么枯坐在自己茅房之外,一直到自己开始头晕眼花,而后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待他再次醒来,已然从梦境之中被释放,可他依旧沉浸在其中,双眼之中唯有枯寂,一度让也跟着醒来的张良以为刘邦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