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买单时,宋建国硬是抢着付钱,说是为了对我表示感谢,是我那个创意让在“遥遥”广告公司抛了头露了脸,连林总都用温柔的眼神看他了!
我也没过分客气,只是说那就让你破费了,下次我请,下次我请。而实际上,如果当时我真付了那顿饭钱,我就真正是弹尽粮绝了,这个礼拜估计要过得更生不如死一些!
这个社会,只要一个人还在呼吸,他就要花钱!而当时自己钱包里仅仅只剩下两百元了,那可是我所有移动资产的总和,想想都让人心酸落泪!
这一个礼拜时间,我总计发了三十八份简历,但大都有去无回,石沉大海;去了三家中小型广告公司面试,面试倒很顺利,面试结束后只是被告知回家呆着等通知吧。
同时,我还真得去领了一大堆“非常口乐”的宣传单,天天顶着烈日在广场上、街道边向人群散发,每天还能挣个几十块,否则连吃饭都成了大问题了。
上周三,我回了一趟老家。
每次回到家乡的小镇,我都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从上大学那年离开到现在参加工作,算算也有七八年时间了,除了岁数在增加,其余的一切依然照旧,人家是衣锦还乡,我赤条条还乡。
望着老妈额头上日渐加深的皱纹、愈加斑白的鬓发,我心里很是难过了一阵子,曾经发誓要让她过上幸福晚年生活的梦想,如今仍是遥遥无期。
主治医生说,老爸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现在基本上要靠药物与仪器来维持他的生命。
每次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瞥见老爸癯瘦的侧脸与干柴似的身躯,我脑海里总是回想起童年时的记忆片段,还记得八岁那年生日,老爸带我去省城动物园游玩的情景,那时他强壮得像头牛,仿佛一只手臂就能将我高高举起。我喜欢骑在他的脖子上,那种感觉很快乐,也很安全!
虽然这是十余年前的事情,如今回忆起来,画面仍是鲜亮明媚的色彩。
可是现在躺在不足五米远的病床上的他,生命的气息却渐去渐远,终日里只能卧床残喘,形同一具即将枯死的木桩。
老妈握住我的手掌,在她那双柳树皮似的手心里撰了又撰,浑浊的眼中满是乞求的目光,她喃喃道:“孩子,每次你都只站在窗户外面看着你爸,你就不能走到窗户里面去看看他吗?你还在恨这个就要死去的男人吗?他年轻时是很顽固,但他现在很需要你啊,孩子。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也是你。进去看看他吧,孩子,他在这个世上没有多少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