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悦眨了眨眼,看向陆鹤州,语带疑问,“裕华?”
陆鹤州点了点头,“是陛下的女儿,刘渝北的妹妹裕华公主,她……她从十四岁那年就追着说喜欢我,可是悦悦,你相信我,我从未回应过她。”
岑悦眉眼微微弯起来,带着荡漾的妩媚之姿,“我相信你。”
她当然相信啦。
刚才刘渝北絮絮叨叨一通,都是在说裕华公主不好,如果陆鹤州看得上这样的姑娘,那就让人怀疑他的眼光了。
更何况,提起这位公主时,陆鹤州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目光坦坦荡荡的,连脸皮都不曾眨一下,若是真有些什么,他肯定做不到这样安然。
岑悦弯起唇角,“你跟我说一说京城的事情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到地方了,会不会丢人啊?”
岑悦还是有点担心的,她相信凭借陆鹤州的本事,可以把她保护的好好的,可岑悦并不想拖他的后腿,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被人嘲笑。
陆鹤州这样好,若是自己成了他的污点可怎么办?
陆鹤州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必担心这些,你是我认定的妻子,在很多人面前,你便是规矩。”
做了太傅夫人,便是正经的一品诰命是陆氏嫡脉的二少夫人,无论是谁,也不敢说她一句不好。
哪怕悦悦做的和她们不一样,她们也只有捧着的份。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的,陆鹤州想了想,拉过刘渝北,“你同悦悦说。”
刘渝北反手指着自己,“我?”
陆鹤州点头,“是你。”
刘渝北不忿自己被他拉来做苦力,气势汹汹地问,“你自己怎么不说啊。”
陆鹤州不言语。
若是他跟悦悦说,肯定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炫耀,就像是一只公孔雀,借着开屏时最美丽的容貌吸引母孔雀。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吸引悦悦的目光。
若是由他来讲述这些事情,还不知道要偏到何处去。
然而这样羞耻的话怎么能给刘渝北说,陆鹤州只是翻了个白眼,看着刘渝北,“你讲还是不讲?若是不讲,你书房里面那套书,我倒是可以跟陛下说一下,赐你一套更好的。”
刘渝北瞪他一眼,“表哥,你卑鄙!”
陆鹤州看着他,刘渝北终是败下阵来,“我说还不成吗,你不许跟父皇告状!”
“你若听话,我自然不去告状。”
刘渝北便看向了岑悦,“其实京城里也没有什么,全是人罢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到时候找个嬷嬷教你,学个大差不差,大面上挑不出错就好了。”
刘渝北道,“来来来 ,我跟你说说表哥的家人。”
岑悦洗耳恭听。
“表哥应该跟你说过,他出身宜州陆氏,陆氏是当朝第一世家,贵重显赫。”
岑悦点头,“说过。”
“陆氏的族人你不必在意,他们也不需要你去接待,你只需要知道,表哥家里都有什么人就好。”刘渝北伸出一只手数着,“表哥家中总共七个人。”
“先是我舅舅舅母,舅舅承袭侯爵,是为长乐侯,舅母同样出身世家,如今便是一品侯夫人。”
“舅舅舅母膝下,共有两子一女,长子是我大表哥陆允州,册封世子,娶妻江陵徐氏女。”
“次子就是二表哥,原名叫陆鹤州,现在叫陆云川,你随便叫,先皇后已去,也不必避讳这些了。”
“再者就是一个女儿,我表姐陆挽挽。”刘渝北的唇角抽了抽,陆鹤州也慢悠悠往后挪了挪,似乎是觉得很不动声色了,岑悦却敏锐的发现了。
睁大一双困惑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两个男人。
刘渝北便干笑两声:“表姐她……素常最爱读书,各类杂书都爱看,你若是无事,不要跟她说太多话,别打扰了人家看书。”
陆鹤州无奈道,“挽挽性格有些怪异,年近二十不愿出嫁,非说什么早嫁不好,还说什么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绝对不嫁给要纳妾的男人。”
陆鹤州叹口气,“倒是有些家族,家规里有说男子除非四十无子,否则不可纳妾但她又不喜欢,爹娘逼不动她,只能任由她去了。”
也就是陆氏显贵,外人不敢轻易说闲话。
否则他这个妹妹,早就被人抨击的体无完肤了。
岑悦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陆挽挽的事情,还未曾见过人家,贸然议论,太不礼貌了,她只是问刘渝北。
“侯爷和夫人,世子和夫人,陆鹤州和陆小姐,这才六个人,你刚才总共七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陆鹤州脸色就不大好,不用刘渝北说,自己开口了,“是我父亲的庶女。”
他皱起眉头,“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一生未曾纳妾,世人都羡慕我母亲命好,可……可四年前,父亲忽然从外面接回一个姑娘,称是自己的女儿。”
“此时,我们家人才知道,他竟然在外养了一房外室,有五年之久。”
当时那个小姑娘才四岁,小小的躲在陆侯身后,造不成任何威胁,可陆家却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一向光正的父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他们兄妹三人,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这几年来,父母不逼迫挽挽成亲,也有这个原因。
挽挽总说,“成亲做什么,看着我的男人和父亲一样,从外面给我抱回来个女儿吗?”
长乐侯自然无话可说。
夫人自己心冷,也不想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自然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