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婷觉得都是同个圈子的人，都懂审时度势，识时务，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女孩撕破脸，闹大了，最后还不是牺牲江素雪？

她觉得这圈子只有利益，没有真心，人人都捧高踩低，你好的时候捧，你坏的时候就跟着踩，要懂得站队，要圆滑，会来事，这才是聪明，是这个圈子里的处世之道。

但真这么觉得的，才是傻子。

就像小孩子自以为成熟懂事，聪明极了，看山不是山，在别人眼里，始终是雾里看花。

“薛小姐有什么打算？”杜雁沉下心来问道，她已经打算同薛曼婷继续合作，薛家倒是有个牢靠的靠山，也不妨借借她的势。

这女孩对江素雪也不是一般的心狠……

同她一样，都要毁了这个人才肯罢休。

“打算倒是多得很。”薛曼婷笑了笑道，“只不过这阵子我们还是按兵不动，照片的事情刚过去，她一定会有所警惕，不急于这一时，要玩，就一次性玩笔大的。”

杜雁微微颔首，她虽然心急为女儿报仇，也懂得审时度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薛小姐尽管提。”

“那就多谢杜董了。”

薛曼婷甜美可爱的脸蛋上溢满天真，说出的话却令人难安：“江素雪那边还是要盯紧些，你们在娱乐圈底子厚，肯定有办法安插些人手，另外……我听说你们跟余先生关系不错？”

薛曼婷没见过余先生，只听说他的名字。

这位是野路子出身，不是什么世家子弟，生生靠自己从黑到白博出来的血路，在圈中也颇为神秘，有时行事乖张狠辣，却也不是莽撞无脑之辈。

“无缘无故，余先生恐怕……”杜雁蹙眉，没错，余先生是公司的大股东，他们共事也有四五年了，但这不意味着他们私交就好，没有好处，没有回报，无缘无故去找韩家千金的麻烦，还容易惹事上生，余先生傻了才会答应。

薛曼婷却对此意料之中，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玩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可以试试，不是吗？我听说余先生对女友向来大方……”

后边的暗示，不言而喻。

杜雁突然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是要祝柔给余先生吹吹枕边风，还是从祝柔身上下手，来个借刀杀人？

这招，还真是妙。

妙虽妙，可要是被余先生知道，后果……

比起韩家，杜雁反而更忌惮余先生，毕竟共事时间久，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或者以十倍还之。

这是要她得罪余先生？

“这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杜雁沉声道，祝柔现在，连她都不敢贸然动。

“没事。”薛曼婷弹了弹手指甲，“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杜董可以再考虑考虑。”

杜雁：“……我会考虑的。”

她的确，有些动心。

以前董事会内部就不是表面上相安无事，以杜雁夫妻和余先生的股份最多，而夫妻两人的权势财力并不如余先生，苏氏文化娱乐只是余先生的众多投资之一，却是杜雁夫妇的重要投资……但因为余先生的存在，他们也要看余先生的脸色。

比如祝柔这件事上，以前她被苏欣然打压雪藏，七年无法翻身，杜雁夫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闺女教训个小艺人，还需要什么原因吗，由她高兴就好。

这七年时间里，祝柔没少被公司里前前后后各路艺人嘲讽，甚至连新人都能够踩她一脚。

后来还是余先生看上了祝柔，公司才不再雪藏她，余先生又给了大把好资源，祝柔自己也争气，虽然年纪不小了，靠扎实的演技换来实力派女星的名头，现在人人见了她都得好声好气地打招呼。

难得地是，得势之后祝柔也没有报复过去欺辱她的人，只是选择了带着面具的礼貌和疏离。

大家都猜她怎么忍得下。

却不知道祝柔现在已经扬眉吐气，等得太久，比起报复回去，她更想快点再娱乐圈站稳脚跟，封后封神，自己的实力才是一切，哪有时间管其他人。

至于公司……

祝柔的态度只有客气。

……

魏经纪再一次看到那个陌生女孩从杜雁的办公室出来，目光紧跟着她的背影，仔细瞧了好一会儿。直到祝柔回过头来喊他：“你认识那位小姐？”

“不认识。”魏经纪收回目光，摇头，“我们找个地方说。”

“嗯。”祝柔挑眉，明白这个陌生的漂亮女孩恐怕身上有点问题。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谨慎？”两人下楼，电梯间里只有他们，祝柔这才问起，却目不斜视。

魏经纪压低声音：“小仙女上次的绯闻照片，是这个女孩给杜董，发出去的，我那天在会议室外面都听见了。她的表哥好像跟小仙女在一起，不过她不喜欢小仙女，想要拆散他们……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放弃。”

“不可能放弃的。”祝柔眸光暗了暗，更重要的是，杜雁不会放弃，“她们合作了？”

“不清楚。”

祝柔垂眸：“总归没有我们的事，只是你带着温柳儿，公司怕是要拿她做博弈的筹码。”

“她还不够格。”魏经纪无奈地摇头，苦笑，“温柳儿现在甚至还没有出道，就算她现在出道，能达到小仙女现在的高度吗？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公司那是异想天开，若是你……倒还能跟小仙女比比，其他人，都不行。”

祝柔蹙眉：“我不想掺和到这事情里……”

“应该不会。”魏经纪放轻松道，“她们难不成还要把你当枪使？你现在可是跟余先生在一起。”

闻言，祝柔沉默了一下，仿佛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和余先生在一起，又能在一起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