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由磬听得一愣一愣,道:“可是父亲说不可以随便教训人,要和人讲道理。”
阿兄怎么还没长记性,父亲明明才训过他呢。
赵由晟笑了笑,揉揉被老爹抽疼的右肩,老爹说是以理服人,气急不还是会打人。
“阿兄,还疼吗?”赵由磬凑到兄长耳边小小声问。
赵由晟拍走弟弟的脸,还轮不到这小子同情他,等他也捣蛋惹事,就能领教父亲的戒尺打人疼不疼了。
兄弟俩正在说话,突然听外头吴信跟赵父禀告陈家的老仆董忠前来,赵由磬便就跑出房去看,赵由晟很知趣,待在房中,没外出。
随着赵由晟年岁增长,赵父不赞同他与身为巨商的陈家往来。赵父认为奢靡的富贾会腐化人心,而年轻宗子很容易受财富的诱惑,走上歪路,甚至和恶徒勾结,荼毒百姓,为害一方。
赵由晟站在窗前,听外头董忠与父亲的交谈,原来是陈端礼担心他,遣老仆前来打探消息,并告知陈郁的“病”已经好了。
他想起当时在渡口,陈郁上轿,自己跟他说,待他好了,就去看他。
离别在即,是该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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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人来啦,小郎君在里边!”
墨玉见到赵由晟很惊喜,忙引着他往长廊去。
已是黄昏后,冬日的天阴沉沉,赵由晟在长廊找到陈郁的身影,陈郁背对着自己,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正看着一汪池水。墨玉压低声音,告诉赵由晟,自早上陈郁听说他要离开泉城去宁县,就在那儿难过,谁也劝不动。
赵由晟低语:“我去找他。”
他渐渐接近陈郁,陈郁却毫无知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忧郁而愁怅,像凝结在枝头,被寒风冻伤的茶花。
赵由晟挨近的脚步声,引起陈郁的注意,他回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又把头垂下。在化鲤池落水使陈郁知晓自己不同于常人,本已心事重重,再加上挚友即将离去,可想而知他的心情。
“我原本就不喜欢在宗学读书,换个地方,倒不是什么坏事。”赵由晟这话是实话,宗学的教学枯燥乏味,一板一眼,远不如民间的书院有趣。
听到赵由晟的话,陈郁仍是不语,他知道宁县是山区,在那里居住诸样不便,没人会喜欢离开繁华的城市,离开亲友,去那偏远的地方呆着。
再说由晟这一去,他们将分离两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