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潘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陈郁:“小郎君去过吗?”
陈郁摇头,他不喜欢那样的地方,对里边美艳诱人的女子也缺乏兴趣。直到潘真问他,陈郁才想到男子似乎总会去声乐场所,那似乎是人人都会做的事。
“我有幸跟大郎去过两回,那儿真是教人眼花缭乱。”潘真说完话,觉得似乎不大妥当,他继续道:“前些日子,大郎约友人去听韩三娘唱曲,就在那条巷子里还遇着赵舍人呢。”
陈郁身子一滞,停下脚步,不过他很快又继续进行,他想:阿剩已经十八岁了,早到应酬年纪,出入酒色声乐场所很正常。
“真哥胡说,赵舍人才不会去那里呢!”董宛哼地一声,大有你们是色鬼才会去的意思。
“又不是我一人看见,大郎也瞧见了,不信你去问大郎。”潘真被指责“胡说”,顿时就急眼,还将陈繁给搬了出来。
董宛吃瘪,他很怕陈繁,连陈繁住的院子他都不敢去。
两人的对话,都听在陈郁耳中,不过他半信半疑,他也不可能就这件事去问哥哥。陈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回去时,整个人都愣的。
单是联想温香暖玉搂在怀的赵由晟,陈郁就有着强烈的排斥与不适感。
回到家里,墨玉发觉陈郁有点不对劲,整个人呆呆的,她脱去陈郁的外袍,抖去灰尘,问他要不要沐浴,他也没回应。
墨玉自去准备热水,把陈郁换洗的衣服带进浴室,她服侍陈郁沐浴。
热气袅袅中,陈郁脱去衣服,躺在大浴盆里,墨玉帮他洗头,擦身。墨玉伺候陈郁多年,光屁股的陈郁她也见过无数次,不避嫌。近来墨玉发现陈郁的身体已经长得像男子,她帮陈郁穿衣系带时,话里有意说:“小郎君渐长,得有个贴身的小环,奴婢是个老姑娘了,也想早日出去嫁人,养个小娃娃。”
陈郁眼里没有神采,闷闷地说:“我不要小环,也不要墨玉嫁人。”
“没良心的,枉费奴家平日的疼爱。”
墨玉用软巾搓陈郁的湿发,他的头发丰茂柔软,顺滑很有手感,不说头发,肌肤也是白皙又光滑,也不知道将来是哪个小环福分,与他共赴云雨。
墨玉对陈郁已经有颗老妈子的心,想着她出嫁前,得好好帮小郎君把一把关,可别让一些贪婪、狡诈的女孩儿成他贴身侍女。
沐浴过后,总是特别舒适,陈郁躺在床上,头发还未干就睡着了,墨玉仍人在帮他擦拭,怕他等会醒来头疼。
每每看他睡容,睡态,总觉得像个孩子,以十六岁的年龄来说,小郎君还有些不谙世事啊,墨玉想。
陈郁睡至午后才醒来,他醒来后,墨玉帮他梳发扎髻,问他要换什么样的衣物,配哪些腰饰?陈郁说要暗色的发带,穿那件绛袍子,腰系丝绦,用那件海棠水晶绦环……
墨玉将他装饰一番,妥妥的权贵子弟,往人堆里一站,都得引人注目,她揶揄:“小郎君肯定是要去见赵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