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无形门户，脸颊上沾满鲜血白发少女扭头回望了一眼某位神魂重返巅峰的“同类”，轻轻努了努嘴，说道:“老哥，我忽然想揍他。”

同样浑身浴血的黑衣男子一刀斩开临近周身的灰雾，漆黑风衣的下摆在刀气洪流中高高扬起，如同振翅夜枭饱满的羽翼，他将手中长刀平举在前，护住搂在怀中的白群少女，面容冷峻，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当初不是你拦着，他早就已经被我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穿着雪白碎花连衣裙的白发少女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但是老哥，现在的我们好像已经打不过人家了诶。”

“主场优势而已，而且我们又不是本体。”黑衣男子不以为意，说话间出手不止，手中长刀抖出密集的残影，每一头浓雾中临近的怪物都被他轻易斩杀，融入灰雾之中。“出了这方芥子世界，我让他两只手臂两条腿，他能赢我我跟东方苍青姓。”

月白目瞪口呆，张圆了小嘴，小声提醒道:“咱们本来就姓东方。”

“……”月黑认真地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妹妹，一脸匪夷所思地问道:“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给我拆台?”

月白微微一笑，“嘻嘻……”

月黑扔下手中刀剑，双手捏住少女的脸颊，嘿嘿笑道:“嘻嘻?”

月白连忙收敛笑容，故作正经地道:“老哥，这种时候我们应该一致对外。”

“嗯，有道理。”月黑伸手抆拭干净少女脸颊上的鲜血，神色柔和，说道:“这种时候，就该联手揍他。”

“可是他已经走了……”月白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天门之外，小声提醒道。

“……”月黑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不记仇……看什么看?真不记。”

“呵呵……”

“吼——”

一张深渊般的巨口从灰雾中呼啸而来，吞向相拥而立的两人，被神色冷硬地黑衣男子一拳击散，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萦绕在其指尖。

“你看，这些小家伙也开始察觉到我们状态的不对了。”白发少女低垂着星眸，伸手触向那团雾气，说道:“随着和本体的联系越来越强，它们就越该意识到……我们就是它们的同类。”

“同类吗?”月黑伸手按住妹妹的脑袋，嘴角轻扬，冷笑道:“我们的旅途所见的还少吗?没有压弯脊梁的造物主，只有肝胆涂地的造物主……我们曾经跪着，不代表我们永远甘心跪着。”

“我们是苍穹，也是黑白，我们继承了那两位宿命，也必将以苍穹的怒火清洗个宇宙。”

“创造我们的那位存在，如果祂的目光正在注视此处，那么就让祂看着吧。”

“真理不会陨落，仁义不会死绝，反抗的火种在此点燃，便永远不会有熄灭的那一天……就算没有苍穹、就算没有黑白，也会有玄律、云泠等等后起之秀的存在，将之薪火相传。”

“我们是逆命者，是向‘最初造物主’发起叛逆的弑神之‘人’！”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我们必将胜利！”

月白仰起头，精致无暇的小脸上扬起了高傲的笑容，她的眸光清澈明亮，眉眼胜过万水千山，她张开嘴唇，嘴里吐出一个古老冗沉的音节，像是古老的神只在时间长河的尽头咏唱，众生随其祭祀，放眼望去，天上天下，站满了一位位浩瀚威严的身影。

“诸位，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和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