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是不想被你挟持,哪里有想打的意思?”这个声音再起,说到这里又呵呵一笑,“你们三个,冒着黄风门的名,实际中饱私囊,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而且,我想告诉你们,若真是打起来,你们三个,也未必敌得过他。”
柜台前的大汉已经完全耐不住性子,大吼一声,“有种你就站出来,别这么偷偷摸摸的说话!难道说,你见不得人不成?你说我们见不得人,你就是见得人了吗?再说,你这样为难我们,难道是想借机与黄风门为敌不成?”
“呵呵,就你们三个,不要口口声声把黄风门放在嘴边。黄风门对外下令,不得私谈烈虎堂,只是不想出现流言蜚语,让两个门派之间再起什么误会。你们却误读了这个规定,借机敲诈勤索。假如黄风门真知道你们黄风市集这么干,估计你们三个,必然被逐出百凤城。”
声音刚落,一个人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背对着这边,一时没有转身。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布衣,部分头发已经白了,明显多少有点儿年纪。
柜台前的大汉大声道,“转过身来!”
那人慢慢转身。
他年龄大概五十出头,脸上没有什么皱纹,表情很是从容镇定。他没有带武器,双手自然地搭在了桌上。
一见到他,丁勤却是有些意外。
这是一个月前,救走那个到余百锁住处偷东西的那个人的老者!
当时,虽然算是对立方,但是这个人的从容镇定给了丁勤很深的印象。而现在,他的这种从容镇定,依然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人,丁勤却是觉得有些亲切。
这个大汉明显不认识这个人,从柜台上一使劲儿拔出了刀,“你是什么来头?在这里捣乱,总该有个说法!”
那人呵呵一笑,慢慢地走了过来。大汉见他向前,却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我没有什么来头。只是碰巧,见到了老朋友,又见老朋友被人欺负,所以说上几句公道话而已。顺便,也算是帮你们黄风门教育下你们这些不入流之辈。”他说着还向丁勤点了点,让丁勤心中微微有些激动。
毕竟,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过往见过面的人,还认识自己,还能帮自己说几句公道话,也是一件暖心的事情。
“别罗嗦,有种就报上名来!”大汉手一伸,刀尖已经指向了这个人的脖子。
那人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指夹住刀尖,很巧妙地一震,刀便从大汉手中脱了手。他把刀扔在一边,“好好做生意,别总是舞刀弄枪的。要问我是谁,也行。我叫姚远,黑莲教的姚远。”
“黑莲教?姚远?”大汉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出现一种极复杂的表情。良久,他才用不确信的语气道,“你真是黑莲教的礼乐儒生姚远?”
姚远点了点头,“没错。如果阁下听过这个名字,希望还能给姚某个面子,让我这位朋友和我离开。至于我要付的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我会择机亲自送到黄风门去。”
“不不不不,不用了!”大汉瞬间变了脸,极不自然地陪着笑,“都是开玩笑,都是开玩笑。我们是看这位小哥身上有幽默细胞,所以和他开个玩笑,以显示我们黄风市集的热情,对吧?姚公使不要当真,你看就我们三个,只不过是这里的治安巡察员,哪里能代表黄风门呢,就算是黄风门的狗,我们估计都不够格啊。再说,都是为了家里妻儿老小,混口饭吃,希望姚公使也能理解,这人过了三十,不容易啊。”
姚远似乎并不想和他们计较些什么,淡淡地道,“知道生活不易就好。踏踏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才是正道。”
他转向丁勤,“小兄弟可还曾记得我?”
丁勤微微一笑,“当然记得。前辈风度过人,让人印象深刻。”
姚远也是笑笑,“我这年纪,哪还有什么风度。对了,我黑莲教的属地,离这里并不远,若是不嫌,不如就随我去住吧。倒不是说这里不好,只是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交流一下。”
“与我交流?”丁勤略微有些意外。那天这人走时,没有半分要与自己交流什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