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然道:“不愧是太医院出了名的毒舌妙手。”
“好说。”
“怪不得没人敢请你诊病。”
“……”
“所以,皇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发火?”
三人把目光移向荆鸿。
荆鸿无奈答道:“清明要到了,我不过是说想回临祁给族人扫墓。”
“哦,照皇上的脾气,绝不会给你批的。”柳俊然说。
“对,皇上三天看不见你就要上房揭瓦了。”陈世峰说。
“嗯,我回去再准备几帖药茶,你们还要吵几天?”窦文华说。
荆鸿:“不管他批不批,我明天就偷偷溜走了,都准备好了。”
另外三人转瞬间出了亭子,速度快得都看不清,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他们冲他遥遥拱手,口径一致:“大人好胆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您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
“他好大的胆子!”
不出众人所料,夏渊果然大发雷霆,红楠着急忙慌地又去太医院开了几帖清火的药茶,只不过盛药茶的茶盏都被皇上挨个儿打碎了。
瑜儿得知他的鸡糊不见了,难过得当场尿在了裤子上。话也不肯说了,张口就是干嚎,那嗓子跟小时候一样嘹亮。
夏渊牵着哭抽了的儿子满腹怨气地回了寝宫,一抬头,看见一块白玉手板在眼前晃着,就挂在庭中的那棵大树的东南枝下。
清明。蒙秦王宫。
宇文势去衣冠冢祭奠了谢青折。
两年了,他再也碰触不到那人,然而曾经的记忆却越发真实。
他本以为会刻骨铭心的,都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他本以为是浮云轻尘的,都如同深深的楔印刻在心上,常常在梦里浮现。
他路过韶华殿的佛堂,看见华妃跪在里面。
为了求一个此生得不到的东西。
虔诚地白了发。
荆鸿回到临祁,真真有一种“到乡翻似烂柯人”的感觉。
外界传言临祁是个高深莫测的神秘之境,有无数机关、无数高人、无数不可传的秘术,但其实,这里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小山村罢了。
祠堂里有几名谢家的弟子在学习镜语和灵术,小孩子们在空地上玩着骑马打仗,一切都安宁得让人心生感慨。
有人见到他,喊他“惊鸿”,他点头答应。
有人知道些山下的事情,下意识地避开他,他也并不在意。
在叔伯的墓前,荆鸿听见有人唤他。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