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肖(1 / 2)

傅蓝屿和乔云铮穿越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游戏里被警车带走。

谁能想到跟亨利交换一个线索, 还能引起这种连锁反应

警车穿过浓雾, 在小镇空旷的街道上行驶, 两人并肩坐在后排, 冷眼打量着驾驶座的警察。

两人耳语:“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去警局”

“咱们哪有时间跟他在警局耗万一关押审问期间出什么岔子呢”

“有理。”乔云铮点头,“那就不去了, 不如直接”

傅蓝屿明白他的意思,她眨了下眼睛, 表示同意。

这警察的腰间别着一把佩枪, 隐有金光在闪, 应该是好东西。

或者是,重要的道具。

换句话讲, 是可以通过某些手段获取的。

怎么获取呢

下一秒,两人同时行动,傅蓝屿伸手死死勒住了警察的脖子,而乔云铮则果断去抢对方的方向盘。

警察本来只是个负责走流程的nc,没料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劫, 登时奋力挣扎,爆发了一串中英文夹杂的连骂。

傅蓝屿才不管他到底骂了些什么,她反手从腰间抽出那柄随身携带的剔骨刀,刀刃横抹,干脆利落割了他的喉。

乔云铮撑着座位迅速跃到前排,及时控制了差点失去平衡的警车。

他将车减速停在路边, 拿了警察的枪,又开门将警察的尸体推了下去。

他端详着手里的枪,发觉之前看到的那点金光,原来是刻在枪身上的一行金字。

kiherice

杀她两次。

他转过身去,将枪递给后排的傅蓝屿。

“我记得你会开枪,对吧”

“会的。”

鉴于游戏中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也什么武器都可能拿到,傅蓝屿早年前特意和白箫白笙一起去过射击训练场,既掌握过老式弓箭的用法,也练过枪。

她接过佩枪,扫了一眼枪身上的金字,又打开弹匣,见里面只有一发子弹。

“只能开一枪。”

说明只能选中射击一个目标。

乔云铮道“其实一枪就够了。”

“确实。”

“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可以先补个觉。”

“好主意。”

谁能想到,两人莫名其妙抢了一辆警车当作临时据点,就这么打起盹来。

然而傅蓝屿也睡不踏实,以前在其他世界,这种时候都有乔云铮替她守着,她睡得很放心。

但现在乔云铮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乐观,尽管他不说,她却也明白,他在硬撑着。

所以她就更要振作起来,警惕一切风吹草动,不能出半点差错。

小镇的天空,阴云越来越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至太阳逐渐西沉,这里的夜晚,似乎比现实世界要到来得早,也漫长得多。

她探过身去,轻拍乔云铮的肩膀,压低嗓音唤他“云哥。”

乔云铮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天黑了”

“嗯。”

“那我来开车,我们去剧院。”

他稳稳驾驶着警车,根据对小镇地形的记忆,一路前往最终的任务地点,废弃剧院。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也终于没入地平线的另一端,月色破开云层,照在了小镇冷寂破败的土地上。

那座历史悠久的剧院,正伫立在无边的夜幕里,散发出萧瑟而凄清的微光。

傅蓝屿下车,见剧院的台阶上蹲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凑近了发现居然是银发女。

“冯小姐”

“傅小姐。”银发女朝她走过来,又见乔云铮冷淡地挡在了自己前面,不禁失笑,“二位,别紧张,我还没被做成木偶。”

“你怎么证明”

银发女坦然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可以让傅小姐过来摸啊,心脏还在的,各方面都完好无损。”

“”乔云铮无语地转过了头。

傅蓝屿倒是不在乎这个,为了求证,她真的过去摸了,甚至还捏了捏脸,确认银发女没有撒谎。

“看来冯小姐也猜出提示了”

“当局者迷,其实那提示也不算很难。”银发女说,“提示肯定指的不是木偶,因为不断会有新的木偶出现,它实际指的是做木偶的人,也就是玛丽肖。”

傅蓝屿平静看着她“所以你也从小楼逃出来了”

“我不逃出来的话,怕是要成为新木偶的候选人。”银发女说,“就像那个长头发脸上有疤的蠢货,我猜他已经步上花衬衫的后尘了。”

一旦认清玛丽肖存在于队伍中的事实,谁是玛丽肖,就很显而易见了。

尽管麻花辫姑娘的演技很好,无辜和慌乱演绎得都很真实,但从预言家神职角度来看,她是一匹铁狼,作案条件便利,还特意把花衬衫改造成了自己喜欢的类型,洗是洗不干净了。

要说长发男也比较聪明,认清了关键所在,可惜他线索没拿全,没来得及透过现象看本质,只能算他倒霉。

傅蓝屿故意反问“冯小姐这么快就在剧院门口等着了,难道是有钥匙”

“我没有,但我知道你俩一定有。”银发女从容一笑,“你们迟早会来的,我不介意坐享其成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俩居然还能开着警车来。”

“这不是重点,总之冯小姐你猜对了,钥匙的确在我这。”

傅蓝屿走上台阶,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金色的钥匙,再次插进了大门的锁孔。

只听“咔哒”轻响,门锁应声而开,剧院内部的全貌,就这样展现在三人的视线范围内。

她说“冯小姐的火柴还在吧我想我们最后,可能得烧了玛丽肖。”

枪身上写着kiherice,杀她两次。

一次是杀掉被玛丽肖附身的玩家,一次是杀掉真正的玛丽肖。

杀掉玩家用枪,杀掉玛丽肖用火。

“还在。”银发女环顾四周,语气淡然,“我猜这剧院里,还得有点别的东西,为保险起见,我建议咱们分头寻找。”

“我也这么认为。”

双方至今也未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度,一起走反而容易互相怀疑,倒不如各自行动。

这是高级玩家之间的默契。

傅蓝屿目送银发女的身影,消失在剧院的另一边,这才和乔云铮开始往相反的方向走。

剧院内部的形状方方正正,屋顶很低,给人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犹如身处一座巨大的棺材中。

顶灯的光线昏暗闪烁,红色地毯落了厚厚的灰尘,四面泛黄的墙壁上,映出模糊摇晃的影子。

两人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又推开了一扇并未上锁的、沉重的木门。

这里是剧院的演出大厅,里面没有开灯,只能借着走廊的光影,才能勉强辨认出舞台的方向,以及观众席的布局。

观众席后方和另一侧的墙壁,都镶嵌着厚厚的木板,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

傅蓝屿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结果在触摸到观众席第一排座位的瞬间,忽觉身后风声有异,紧接着人已被乔云铮扯进了怀里。

乔云铮飞起一脚,正中对方前心,他护着她飞快后退,神色凝重。

“不是人。”

“什么”

“是木偶。”

踢中对方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出,跟之前变身的花衬衫是一样的坚硬触感,可见是木偶没错了。

话音未落,演出大厅的所有灯光,忽于一瞬亮起,而身后舞台的帷幕,也正在缓缓上升。

空荡荡的舞台中央,摆放着一把椅子,椅子“吱吱呀呀”地转过来,上面坐着个橘色头发,脸上画着乱七八糟花纹的奇怪木偶。

这是电锯惊魂里的竖锯木偶,死寂原版电影里它也出现过,算是个彩蛋。

不过放在这样的场景里,充满索命的气息,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木偶的嘴一张一合,它显然是在微笑着讲话。

“你们来了”它说,“玛丽肖都要等不及了,玛丽肖都要等不及了。”

膝盖的刀伤还在疼,疼痛让傅蓝屿感到烦躁,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