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

“咦?耳朵背么?”

淘继续上前稽首施礼，这一次，为了便於樵夫看见他，他选择了樵夫的身前方位置:“老人家，请问能打听一下……”

“嗖！”

樵夫竟不见了！

淘木讷的呆立原地。

过了片刻，四五十米开外的位置，挑着一挑柴的樵夫却再次出现，依然是神情自若的哼唱着他没有唱完的山歌:

“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一首山歌唱罢，樵夫终於停了下来。将一挑柴放在树下，取出酒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好歹是在诸学府上过学的，淘听的出来，这是一首《满庭芳》。

能够唱出这首《满庭芳》的樵夫，在灵台方寸山，还有第二个樵夫么?

淘笑嘻嘻的走过去，第三次稽首施礼:“老人家，请问您刚刚唱的可是《满庭芳》?”

樵夫一下子来了兴趣，笑道:“是啊，兄弟也识文乐句?”

“识文乐句不上，但听老人家您唱的挺好听的。那个啥，打听一下呗，您刚才唱的‘相逢出非仙即道’，那老人家，您是仙，还是道呢?”

樵夫脸色微沉，眉心一凝。不过很快，又疏眉展笑，一边喝着酒，一边摆摆手:“唱一首山歌罢了，兄弟切勿当真，切勿当真啊。”

淘笑了，这樵夫八成是还在装。

“老人家，见您喝酒喝的这么高兴，能请我也喝一口吗?”

樵夫大气的将酒葫芦递了过来:“可以可以，请喝。”

淘接过酒壶的瞬间，注意到了一个同样有巨大价值的线索。

那就是，上山砍柴伐薪换酒钱的樵夫大爷，一双手却保养的无比的好，更不要什么肉茧了。

一位常年砍柴的樵夫，手上没有伤痕，皮肤还保养的这么好……

淘举着酒葫芦，眯眼凝视着樵夫，心道:“真相，只有一个！”

“咦?”

“老人家，酒葫芦里怎么没有酒呢?”

樵夫也愣了，接过酒葫芦，提在空中往下一倒，甘甜的酒酿“咕嘟咕嘟”的进了樵夫的嘴。

樵夫满足的抹了抹嘴巴，笑言:“兄弟顽皮了，我这酒葫芦的美酒可是取之不尽的哦。”

淘接过酒葫芦要喝，可一如刚才一样，换作他喝，酒葫芦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妈蛋！”

“嘭！”

淘实在是忍不住了， 直接把酒葫芦给砸到地上。

樵夫也不生气，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大树根子上闭目养神。

“老人家，您……还要继续玩儿我吗?”

樵夫不慌不忙:“兄弟，这话，从何起啊?”

淘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口道:“当年，您老人家在这里为石猴指路。将近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樵夫爷爷您还是没有继续变老，难道，您不觉得这也是‘相逢处非仙即道’吗?”

谁料，樵夫笑了:“哦，你的可能是我爷爷。”

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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