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脱下了繁复的外袍,穿着内番服盘腿坐在房间里,他的本体横亘腿上,正打磨着刀刃。他打磨得很仔细,上一边油再磨一次,最后再用干净的白布擦拭干净,就仿佛他即将用这柄刀去做什么神圣肃穆的事情。
冷风吹过,一缕缕风息穿过纸门吹动了灯芯,灯火忽闪,荧荧烁烁间倒映出纸门外的一抹黑影。
鹤丸悚然一惊,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门外有任何异样!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付丧神就着盘腿而坐的姿势闪电般的出刀!
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灯芯的火光上倒映出闪烁的影子,半截纸门缓缓的滑落,露出了门外站着的那个人。
魔偶缓缓的扶正了为了躲避刀锋而歪着的头颅,一缕发丝慢慢的飘散在空中,他的嘴角咧出一个病态的笑容,嘴里说着夸赞的话,却完全察觉不出夸赞的味道。
“喔──很厉害嘛。”
鹤丸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陡然失声:“时也──?”
“不……”他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沉下脸缓缓道,“你不是时也。”
魔偶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又见面……啦。”
魔偶坐在屋子里,看着鹤丸收拾着破损的纸门,百无聊赖的盯着油灯里的火光愣神。
一点荧火灼痛了他的双眼,魔偶揉揉眼,眼角流下两行生理性的泪水来。
鹤丸收拾好残局,坐在了魔偶对面,把刀横放在腿上,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毛。
“这是时也的身体。”他警告道。
魔偶无所谓的耸耸肩,却是听话的不再去看火光,转而托着下巴看向了鹤丸,噗嗤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鹤丸问。
魔偶顶着时也的面孔,秀丽的五官此刻却透出几分浓郁的靡丽来,就像一朵白玫瑰突然变成了彼岸花,艳丽又危险,香气扑鼻却充满了杀机。
“你会帮我的吧?”魔偶笑道,“你会帮时也的,对不对?”
鹤丸皱着眉,不作声。
“你会帮时也的。”魔偶下了定论,“他在这里过的不好,你会帮他离开这里,在现世找一个地方让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让他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对不对?”
见鹤丸的神色有所松动,魔偶再接再厉,加了最后一把火,“这是时也的愿望,你知道的,对吗?”
鹤丸定定的注视了魔偶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鹤丸的行动力很强,态度强硬的将魔偶送回去休息之后,连夜去找了压切长谷部。
不用多说什么,只消一句:“这是时也的愿望。”便足以让对方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