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晞想了想,他也不是什么君子,便坦然地跨过了门槛。
对门酒家仍然走的是热热闹闹的乡村路线,里头唱歌跳舞的姑娘很多,叫人眼花缭乱。而那木鸟却很不近人情,在这种地方,飞得反而更快了些。
李澄晞多看了两眼,险些将木鸟跟丢,自觉有些对不起李儒风,只好收回目光,快走了几步。
他寻到了二楼的包间,站在门前,不晓得里头等着他的是神是鬼,心中才开始狂跳,终于晓得一丝怕气儿。
他对自己的表现心痛万分,他向来第一惜命,第二惜钱,为什么遇到了李儒风之后,脑子都不正常了?
他幽怨地推开门,一眼见着里头穿白衣的女子,往后跳了一步,有些恼火。
“韩秋思?你闲得没事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我可是很忙的好不好!”
韩秋思侧眸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今天怎么不发疯,难不成……
包间靠里,传来微微的咳嗽声。
“六殿下,请进吧。”
说话这么深沉,用词这么讲究,难不成……
韩秋思见着李澄晞站着不动,淡淡笑道:“六皇子,我家主人有请,你莫不是怕了?还是最近做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加上李澄晞还想打听关于李儒风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姜丞相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李澄晞从善如流地坐在姜丞相和韩秋思中间,笑嘻嘻地捏起一块精致的茶点,正要送到嘴边,又响起了什么,道:“这样的茶会,是姜丞相做东,还是咱们摊一摊?”
姜丞相捋了捋胡子,爽快道:“自然是老朽请客。”
“那个……能不能来份鸭脖?”
韩秋思眉心跳了跳,冷笑道:“六皇子,你勾结李儒风,背叛皇上,万死不足偿其罪,现在主人好端端地请你过来谈话,还请你……”
“‘万死不足偿其罪’?”李澄晞惊了惊,将咬了一半的茶点搁在桌上,看了韩秋思一眼,忐忑问道,“难不成,韩姑娘想请姜相代为请奏,诛我九族?”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却又不好发作,姜相只得说了句“不敢”,过了半晌,见着李澄晞安安心心地继续吃起茶点,姜相才亲自指点起来。
“原本可以说六殿下忍辱负重,假意投诚李儒风,寻机铲除奸佞。可老朽不懂,六殿下原本有很好的契机,也行刺李儒风成功,为什么又半途反悔,去救李儒风呢?”
李澄晞似笑非笑道:“我这人天生废柴,没有半点用处,姜相说的那个天大的功劳,我吃不下去。你们都说李儒风是佞臣,证据呢?”
姜丞相和韩秋思对视一眼,姜丞相点了下头。
韩秋思道:“我们查到了李儒风二十年前的行踪。他二十年前原本是在邺城一带活动,后来才辗转来到长安,以异能入仕。”
李澄晞一脸莫名其妙:二十年前的行踪又如何,难不成李儒风在邺城是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