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季轻轻气得瞪大了眼睛,“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顾川华啧了一声,颇为遗憾地道:“手没拿稳,真是可惜了。”
季轻轻气得咬牙,急忙伸出头往窗外瞧,见盘子虽摔碎了,但水果都还好好的,只是骨碌碌滚了一地,其中最大最红的一只滚到了顾川华脚下。
她抿唇思索了片刻,觉得依这个男人的尿性,肯定不会好心到再给她送一份食物,这些水果,可能就是她今晚唯一可以果腹的东西了。
便低声下气地跟他打商量:“那……那麻烦你把它们捡起来给我吧,我擦擦还能吃。”
“哦,这样啊?”
顾川华低头睨了脚下的水果一眼,薄唇一勾,便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啪叽一声,水果就变成了水果泥。
“你混蛋!”
季轻轻确定了,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
顾川华悠然移开脚,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愤怒的小脸,一脸似笑非笑。
他这副表情,季轻轻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猖狂,恨不得他的脑袋也变成那滩水果泥。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与他多言,猛地伸手关上面前的窗户,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顾川华墨眸一眯,迅速退开,才不至于被窗户夹到高挺的鼻子。
季轻轻气哼哼地坐在唯一的床上,身下这小破木板床,不知是有多少年头了,一坐上去就嘎吱嘎吱响,仿佛随时会散架,她真怀疑它能不能撑得过今晚。
一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境地,都拜窗外那男人所赐,她就气得磨牙,狠狠一拳捶在床上,想象着这拳是捶在顾川华身上。
“咕噜……”
一阵尴尬的声音从肚子里传来,季轻轻小脸一红,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无奈地扁扁嘴,向后一倒,把自己摊到床上,心里又把顾川华给诅咒了一遍。
本来么,她今天气都气饱了,也没感觉到饿。但顾川华那个变态男,好死不死地拿食物来诱惑她,提醒她一天都没进食的事实,这下子好了,她顿觉肠胃空空,饿得两眼发慌。
窗外,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着。
透过木窗上半透明的油蜡纸,顾川华隐约看到,里面的人正气呼呼地坐在床上,还捶了一下床,胸脯一鼓一鼓的,似乎是气得狠了。过了一会,就见她连鞋都没脱,直接翻身躺了上去,然后便摊咸鱼一样赖着不动了。
这举动相当幼稚,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耍赖撒气,他不由摇头失笑。
依稀记得,风鸣小时候闹起脾气来也是这样,跟屋子里的人此时的举动一般无二……
“我在想什么?该死!”
顾川华猛然警醒,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他怎么又将这个女人跟风鸣相提并论了?
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他冷冷睇了一眼木屋里的人,拳头慢慢握紧,再不犹豫,踏着夜色,转身离去。
风鸣,你看到了吗?
哥哥已经将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女人带到岛上来了,很快,我就会让她跪在你的墓碑前,偿还欠你的东西。
风鸣,你等着看吧!
窗外的脚步声一消失,季轻轻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偷偷走到窗前,又等了片刻,确定顾川华真的已经离去后,才伸手推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