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将盘子还给他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星牧,等一下!”
星牧拿着空盘子正要转身离开,闻言疑惑地望着她。
季轻轻奔回屋子里,拿出一件西装外套,一股脑从窗口塞到他手上:“这是顾……岛主的衣服,我洗干净了,你拿去还给他!”
她一看到这件衣服,就想起顾川华那张讨厌的脸,恨不得踩上两脚才能泄心头之恨。
再把它挂在屋子里,她一定会做噩梦。
其实她很想把它扔掉一了百了,但又怕顾川华哪天想起来了,再回头找她要,她又从哪变去?
星牧点点头,拿着衣服走了。
季轻轻关上窗,拖着脚上的链子正准备去隔间洗漱,刚一转身,窗户就被敲响了。
“星牧,你还有什么事吗?”
窗户一打开,出现的却是非玺含笑的俊脸。
“非玺?”季轻轻有些惊讶,“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
非玺笑笑,从窗口塞给她两盒药,“白色盒子里的是口服消炎药,早晚各一片。蓝色盒子里的是消肿去疤的药膏,早中晚三次,你把它涂在伤口上,很清凉舒服,特别是这药膏,每天都要记得涂哦。女孩子背上留疤的话,总是不好。”
“哦。”
季轻轻愣愣地接过药盒,这才想起来,她今天早上被顾川华抽了一鞭,白天被刻意忽视的伤痛,现在一经提醒,又隐隐蛰痛起来。
她打量着手中的药盒,小小的药盒,却仿佛有沉甸甸的份量,眼睛一热,有种名为感激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连她自己都快忘了的事,没想到,非玺还记在心里,果真是医者父母心。
同样是男人,怎么顾川华就比非玺差了这么多呢?真是人比人得死。
季轻轻由衷地道:“谢谢你,非玺。”
非玺笑得温柔:“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对了!”季轻轻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有些担心地道,“顾川华他知不知道你给我送药的事?你给我送药,他会不会不高兴,找你麻烦?”
如果因为给她送药,会害得非玺被责罚,那这药就不能收。
闻言,非玺笑容微闪。
不久前,顾川华去找了他一趟,从他那里要来了消炎药和去疤药,然后便走了。可没过一会儿,顾川华又折回来了,将药还给了他,并叫他拿着这些药给季轻轻送过去。
只仅仅一瞬,非玺就恢复了淡定,他从容地道:“这药是我自作主张给你送过来的,岛主不知道。但你放心,这种小事他不会多加干预的,你尽管拿着用就是了。”
“那就好。”季轻轻这才安心地将药收好。
“季小姐……”
非玺看到她拖在地上长长的脚链,有些欲言又止。
季轻轻抬头:“怎么了?”
非玺握拳清咳一声,才斟酌着道:“恕我多一句嘴,你以后,还是尽量别再忤逆岛主了。他是这个岛的主人,你跟他对着干,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吃苦头的只有你自己。有时候,倔强不等于勇敢,忍让也不等于屈服。你是聪明的姑娘,我觉得你可以用更聪明的方式跟岛主相处。”
他说得婉转,季轻轻又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暗示她,要用聪明的方式跟顾川华对抗。
心下不禁有些感动,又有些羞愧。她之前怀疑过他跟顾川华是一丘之貉,现在看来,是她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