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她天天被顾川华奴役着做苦工,体力已经比以往强了太多,划了这么半天船,她都没怎么感觉到累。
想到这里,季轻轻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算不算是托了顾川华的福?他折磨她,奴役她,让她恨之入骨,却也从侧面锻炼了她的体力和耐性,让她不至于船一沉就要面临葬身海底的境地。
季轻轻一边感慨,一边在心里估算,凭她剩下的体力,只要不遇上什么意外情况,应该能勉勉强强撑回风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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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牧收到命令,一路不歇气地拿着钥匙赶回码头、
“钥匙给我,你们留守码头。”
顾川华一把夺过钥匙,驾着快艇就冲向了茫茫大海,将马力开到最大,一路掀起丈余高的波浪,如一尾怒嚣的白色长龙。
季轻轻要逃跑,一定是逃往嘉尔市,那就是东南方向。
顾川华锁定方向,一路猛追,快艇被他开得快要飞了起来,简直如滑行在海浪上,不到二十分钟,就冲到了海月湾的深处。
可这一路上,他连个船影都没看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得太快,已经冲到了季轻轻的前头。
顾川华浓眉紧锁,狂乱的理智渐渐回归。
这片海域太大了,他不能这么漫无边际的找下去,必需先确定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否则兜再多圈子也是无用功。
作为理科男,顾川华很快就根据人力划船的速度,估算出季轻轻划船两小时最远能达到的海域,心中已然有了谱。
确定了那片海域的大致范围后,顾川华将快艇掉了个头开回去,这次他降低了速度,眼也不眨地搜索着附近的海面。
终于,他看到了一只漂浮在不远处海波上的白色木桨,随着水波载浮载沉,在万顷碧波中这抹白色无比显眼。
俗话说,船不离桨,桨不离船。桨在这里,那船又哪去了?
顾川华仔细搜索着附近的海面,却一无所获,本该连着桨的那只船不见踪影,连带着船上的那个女人一起失踪了。
那只白色的孤桨在海波中晃晃荡荡,被海浪抛起又落下,落下又抛起,那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的样子,像极了他曾经在海上事故报道中见过的那些失去生命力的浮尸……
顾川华强行将视线从那只木桨上挪开,心渐渐下沉,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掺杂着一丝他不想懂的恐慌和揪痛。
要知道,桨是渔船的动力,季轻轻不可能贸然抛下它,一定是船出了什么情况,令桨没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她才扔掉的。
“该死的,不会是沉船了吧?”
顾川华狠狠一拳砸在操作台上,咬牙切齿地低咒,“这个蠢货,明明不会游泳,还敢划着这么一艘破船出海!等找到了,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他恼怒地将快艇停在这片海面上,快速扯下束缚着躯体的西装,背上潜水设备,一个猛子扎到了海里,如强劲有力的鲛人般摆动双腿不停往下潜。
这片海域的下面是一大片五颜六色的珊瑚礁,游鱼穿梭不断,处处可见大蓬海藻乱舞,一不小心钻到里面,四肢就容易被缠上,难以脱身。
顾川华在珊瑚礁里游了一圈,终于,在海底一处向上凸起的珊瑚礁上,他看到了一只倒扣着的白色渔船,正卡在两丛珊瑚间的缝隙里。
季轻轻!
他脸色巨变,立即游了过去,使劲将渔船掀开,底下却空无一人。
没人?那她人会在哪里?
顾川华怔然,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旁边那些舞动的海藻。
她,会不会被这些该死的东西给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