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看向非玺缠着绷带的胸口,那里隐隐透出一丝血腥味,她的心不由沉了沉。
但顾川华已经不给她多想的机会,冷声道:“还杵在快艇上干什么?要我一个个把你们扔下去吗?”
季轻轻和非玺被赶到了那艘破旧的小渔船上。
这渔船身本就不大,两个人一坐进去,吃水就深。
望着船舷外一荡一荡的湛蓝水波,似乎随时要灌进船舱中的样子,季轻轻深海恐惧症都快发作了,握着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天鲨鱼撕咬小鹿的血腥场景,仍是季轻轻心中一道深重的阴影,让她每每想起来就心悸不已。
如果……这船吃不住水,他们两个落到了海里,非玺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在海水中一浸泡,血气扩散出去,立即就会引来鲨鱼……
正想着,手背忽然一暖。
非玺将自己温热的大手覆在季轻轻有些冰凉的小手上,给了她一个温暖安心的笑容,示意她稍安勿躁。
季轻轻闭了闭眼,将心中那抹恐惧给驱散,也回给非玺一个灿烂的微笑。
事到如今,他们已没有回头路可走,唯有咬牙硬撑下去,与凶猛的大海搏命赛跑。
顾川华站在快艇甲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亲昵默契的样子,感觉刺眼非常,很想将非玺的那只手给剁了。
“哼!”
他忽而冷然一笑,不动声色地将手握在控制杆上,轻轻一拉。
“砰!”
原本静止在海面上的快艇毫无预兆地撞上了旁边的小渔船,虽然这撞击不算重,只是轻轻的蹭了一下,却足以将小小的渔船撞得一震,在海面上颠波不停,如波滔里打转的一片落叶。
同时,起伏的水花一浪浪地拍进渔船里,将上面坐着的两个人淋成了落汤鸡。
季轻轻尖叫着,抹了一把脸上咸咸的海水,怒瞪着快艇上的顾川华:“你是故意的!”
顾川华毫无诚意地耸耸肩:“抱歉,手滑了一下。”
“你!”
季轻轻火冒三丈,正欲大骂顾川华一通,旁边非玺拉了拉她的手臂,对她轻轻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跟顾川华闹起来。
“……”
季轻轻一腔怒火便硬生生咽了下去,扭过头重重哼了一声。
非玺握起桨,满怀无奈地对顾川华道:“岛主,请您不要再戏弄我们,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要开始朝风礁岛行进,如果您想跟在我们后头,看着我们一路划回去,我们没有半分意见。但也请您,不要再做这种试图攻击我们的事了,真的……”
他抽动嘴角,似乎很不愿意将这三个字说出来,“很没品!”
这是非玺第一次对顾川华如此不敬。
顾川华当即就眯起了眼,手握在控制杆上,犹豫要不要再来一下,直接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连船带人撞飞出去,让他去海底跟美人鱼作伴。
可是,他的囚徒还在船上……不能这么做。
顾川华冷嗤一声:“可笑!谁要跟在你们屁股后头?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他说着,狠狠瞪了渔船上的季轻轻一眼,将快艇调了个头,飞速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