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咬了咬牙,在身后追赶声渐近之时,一头钻入了前方未知的丛林。
丛林里的路崎岖难行,到处是横生的带刺藤蔓和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季轻轻猫着腰在齐人高的矮树丛里穿梭,仗着身量娇小灵活,越是狭窄难走的地方越要往里钻。
身后那些男人的体型都太过高大,遇到狭窄的地方就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季轻轻越跑越远,一头扎进密林深处,如鱼入大海,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人追丢了,这下怎么办?要先回去禀报顾总吗?”
“这是没开发过的丛林,那女人就这么跑进去,会不会遇到危险?”
男人们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继续追下去,还是先折返回去禀报顾总再作打算。
他们商谈了片刻,最终决定把人分成三拔。
一拔人清理前面拦路的障碍物,继续追踪季轻轻。
一拔人立刻回去禀报顾总,请他定夺此事。
剩下那拔人则留守在原地,方便前后照应。
……
荆棘林里,星牧领着顾川华和陈医生来到小木屋前。
顾川华看着紧闭的木门,眉头皱了皱,对星牧道:“把门打开。”
咔哒一声,星牧用钥匙打开了门。
顾川华大步踏进小木屋,站在床前审视着被子里的“人”,沉声问:“季轻轻,你怎么样了?”
被子里的那团人形一动不动,露在外面的头发丝都不曾颤动一下。
顾川华心中一凛,猛然伸手揭开了被子——
被子底下空空如也,只是被卷成了人形,枕头上散乱着几簇柔软光亮的黑发,伪装成人躲在被子里睡觉的假象。
看到这一幕,陈医生和星牧同时惊愕的张大了嘴。
顾川华一张俊脸登时阴沉如水,他转头,冷冷逼视着星牧:“她人呢?”
星牧整个人都快傻了,面对顾川华的质问,他除了摇头就是摇头。
季轻轻什么时候不见的?不见了多久?他竟完全不知情!
“没用的废物,滚!”顾川华一脚将星牧踢开,又一把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一撕,漫天雪白毛絮飞舞,将他冷峻凶戾的脸映衬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顾川华撕完枕头犹不解恨,又抓起床上散乱的黑发,紧紧的攥在手指里,如同攥住的是季轻轻的脖子,用力到手背青筋暴突。
他恨恨的瞪视着手里的黑发,像是瞪着杀父仇人,就是这些该死的头发,骗过了星牧的眼睛!
“季轻轻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逃跑,连头发都给剪了……”
顾川华闭起双目,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此刻的心情岂止是暴怒可以诠释得了的?他恨不得把季轻轻给挫骨扬灰!
跑!她居然又敢跑!他给了她几个胆子,她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这次再抓到她,他一定一定要打断她的腿不可!说到做到!
顾川华忽的睁开眼睛,墨眸深处一片冷锐无情,扔了手里的头发就大步往外走。
陈医生猜到他的意图,急忙追上去提醒:“顾总,您十点半在岛外还有个会议要主持呢。”
顾川华脚步骤然一顿,身体僵了片刻,紧接着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字:“会议延迟!”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星牧慌忙跟上他的脚步,陈医生在原地叹了口气,犹豫片刻,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