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世人知他会剑,却不知他剑术是何等程度,只道他命好,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打一出生就什么都应有尽有,不受半分苦楚。
这点云觞并不否认,但也不完全认同。
起码在感情和剑术上,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仰慕曲烽,却整十年不敢见真人,见了真人也怂的仿佛要钻进地底,一颗心任由曲烽揉圆捏扁,若是曲烽翻脸要踹开他,他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学剑术,尽管天赋上佳,但基本功与天赋无关,该吃的苦头一分没少吃,兄长们在别的事情上捧着他,唯独此事不打半分马虎。
不过他挺喜欢看外人这般误解自己,因为这样就可以欣赏到,他们发现自己真实实力时脸上那副仿佛吃了一嘴苍蝇似的表情了,每每如此,都让七公子甚是得意。
一如现在,这跪在他剑下的老头。
云觞粗喘着气,半边脸上都是血,映的他那双明眸煞是恐怖,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解药!”
老头跪的震惊却又不服:“我没有解药。”
云觞抬手一剑从老头的肩膀上自上而下狠狠刺穿,再拔出,看那伤口血流如注。
老头痛嚎一声开始颤抖,仍是嘴硬:“我……真的没有!我也是听命于人,他只给了我香,没有给我——啊!”
又一剑刺穿了他的腹部,老头哀叫连连,无力的趴在地上,云觞也受了重伤,此刻又急又痛又冷,想到曲烽这些时日与自己的记忆又要被这该死的药洗去,便不管不顾的一脚踩上那里老头流血的肩膀,在老头有气无力的惨叫中用剑尖指着他的脑袋:“这一剑能直接刺穿你的脑袋,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解药呢!!!”
两个血人绝望的对峙在云觞愤怒的再度提剑时终结,老人拼命的挣扎求饶,哆哆嗦嗦的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费力的摸出一个小瓶子,“解……解药……”
云觞忙丢下剑抢过来,打开药瓶倒在手心,发现只有一粒,他怀疑的看向老头,老头立刻解释命他来此的人只给了他一粒,这群手下也是那人给的,若是有手下吸食失魂引有反应,便服下此药,但此药难得,他便只给了一粒。
云觞松开脚,冷冷道:“若此药不是解药,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
老头绝望的闭上眼,因失血过多而开始抽搐。
等齐爽接到消息跑到城外接人时,结结实实被云觞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他整个人简直要变成血人了,身边躺着个比他还惨的老头在低声□□着,不远处还有八具死状不一的尸体,只有曲烽安然无恙的靠在一边的大树下,静静地睡着,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城外的守兵其实早就发现这边的战况,但一直不敢靠近,直等没了动静才敢悄悄走过来,见现场已经没几个活人,又认出那位是刚出城不久的云七公子,这才匆忙派人去客栈传信。
齐爽带来了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还活着的三人送回客栈,柳容受惊更甚,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云觞这般惨状,一时间竟不敢去为他诊治疗伤,等云觞费力唤他好几声才勉强回身。
云觞推开他为自己查看伤势的手,反而伸出手将一粒小药丸搁在他手心:“他说,这是曲烽的解药……”
柳容忙将药丸接过来,他知道云觞现在最挂心的是什么,赶忙拿过去辨认了一下,确认无毒后又慌慌张张的给昏迷的曲烽服下。
云觞这才算松了口气,身子一软,摊在齐爽怀里。
他这次伤的比上次轻了一些,就是流血过多,看着吓人的很,柳容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利索,又用药丹吊了那老头一口气,这才有时间坐下来问云觞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觞只说还是那些人偷袭,一时没防备而已。
柳容不解:“不是说那群人不敢再贸然露面了吗?”
云觞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是另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