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梧子为何会在那一年突然出现在朏明,为何就带走了他,他至今仍想不太明白。但离开周敛后,头一年里,夜深人静时,反复琢磨长梧子与父亲的对话,也渐渐猜出,大概在长梧子带他走后不久,谶都便没了。
周敛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这么早。”
沈梧不愿他太伤心,正要说点“我这么多年不都好好的么”之类的话,便听周敛来了一句:
“怪不得打小师父就那么偏心。”
沈梧:“……”
他方才酝酿好的话语顿时死在了半途中,过了片刻,才干巴巴地道:“大师兄也未免太记仇了些。”
“是啊。我就是这么记仇,”周敛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责怪地瞅了他一眼,“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眼神不好识人不清的沈梧无言以对。
周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语气铿锵有力,道:“我记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