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哥人人都说是个流氓,成天打架惹事,四处拉帮结派死不要脸的问人要钱,西城区的平民人人都不喜欢他又怕他。可炊波对这个哥哥却是又敬又爱,他宁可饿着肚子自己冷得发抖也要把吃的穿的让出来,这样的哥哥上哪找去?
炊波看着普瑞德,又向他坐进了些,把身子挨着他,只望自己穿着厚衣服的体温能透过去一些让哥哥也暖和起来。普瑞德心里明白,禁不住在吹坡头顶摸了两下,这憨弟弟难道不知道衣服越厚体温越是透不出来?不过,炊波的想法他倒是懂,越发觉得炊波可爱得很,让人疼到到骨头里。
三人便围着火烤火,谁都不提吃东西一事。老人想着自己能省一顿是一顿,省些钱下来让小的以后日子好过些。炊波想着哥哥穿得太少会冻出病来,省点钱下来做件新衣。普瑞德却想着省上个一顿半顿的给老人挤点医药费出来。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你想着我,我念着你,一种思绪,三种关切,如同珍奇的礼物一样,可笑而又珍贵。沉默之中,三人都只是望着火盆,谁都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又好像谁也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浓厚的亲情流转着,化作一股暗香。
霍地,大风卷起,一人带着冷风推门而入,在反手把寒风关在门外。
「普瑞斯老大!」
「亚雷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今天你蹭不了饭。」
一头金发的亚雷斯大笑:「谁说的?你看!」啪的一声把一张纸拍到普瑞德面前。
普瑞德伸头一看,可不就是自己送了一上午的报纸嘛,瞧过成百张,眼熟得很,一看就知道。
炊波看着觉得很稀奇,拿起来左右上下旋着看,可惜也是大字不认,只好去看上面的画,好奇的看着上面的纳迦图像。
「是报纸。你也拿了一张?这样不好,兰洛特叫我们送,怎么可以自己也拿。那少年当真是好人,不能这样对待他。」
「你先看看再说。」亚雷斯笑,脸上的神情极为高兴。
普瑞德迅速黑了脸:「你皮痒是不是?明知道我不认识字。我们这一堆里唯一认识字的就是你。上次那个什么消息都是我说你写……」
亚雷斯猛拍了一下头,大笑:「瞧我,兴奋过头,都忘记了。我读给你听!」从炊波手里抢回报纸,大声读道:「《西瑞.玛卡珍闻趣事录》,第一手资料由本报通讯员普瑞德.琼斯采集。普瑞德.琼斯,不就是你嘛!,哈哈哈,你上报了!」
普瑞德又惊又喜,也把报纸抢到手,四面八方转着看,急问:「哪里,哪里?我的名字在哪里?」
「在这里。」亚雷斯指给他看。
普瑞德瞧着那一行小字,心里又是欢喜又适兴奋。报纸他送了一上午,都不知道上面居然还有自己的大名。
「还有更好的事!」亚雷斯道:「报馆说了,我们每个人都参与了资料收集,支付我们每个人的辛苦费是五十银币。另外,由於资料被采用,又有五十银币的稿费。所以人人一个金币!你送完报就走,他们找不到人,我就替你代领了。来,一个金币。」
看着那个金币,炊波大声欢呼起来,兴奋的尖叫:「金币!哥,我要吃鸡腿!」忽觉得不妥,小心的看普瑞德一眼,小声问:「哥,买只鸡腿给我吃好不好?」
老人也道:「买只给他吃吧,炊波早馋坏了。」
普瑞德呆住,又听亚雷斯道:「还记得狠揍我们那个安格尔不?」
普瑞德还在消化平白无故得了一个金币的事情,当下呆呆的点头。被揍得这么狠,要忘得了那才是怪事。亚雷斯道:「那家伙揍人特狠,心倒是好。他对报馆说我们四处奔走真的很辛苦,你又是领头人,一切事情都要费心安排,所以他又替你多讨了一个金币。你一个人两个金币,羡慕啊!当老大真好!来,这是第二个金币。」
炊波已经欢喜得疯了,接过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判定它确实是真的,这才狂叫:「我真的想吃鸡腿。」伸出五个手指:「五只!」
普瑞德被震得懵然,亚雷斯斜眼看了他一下,继续说着让人震惊的话:「那个叫蓝洛特的少年说了,以后只要我们每个月都帮他收集……嗯,对,素材。他就支付一个月五金币的报酬。一但收集的材料被录取,谁收集的,就奖励谁五十银币!妈妈的,这小子真大方,我是越看他越喜欢!老大,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普瑞德木然点头,炊波却不明白:「意味着什么?」
亚雷斯深吸了口气,兴奋的叫道:「意味着我们这帮什么本事都不会的街头混混也有工作了!一个月五金币,干得好还有奖励可以拿!」
「哇!」炊波大叫:「我可不可以去?跑腿打听消息,我也很在行!我瘦是瘦,可跑起来比你们还快!」
亚雷斯冲疑了一下:「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去问问。阿里斯奥阁下人很好,安格尔也是面恶心善,兰洛特更是个软心肠,应该问题不大吧?」随即畅怀大笑:「老大,我们这帮子人有工作了!以后不用时不时饿肚子,五金币,真的不少。今天你请不请客?不请我请!」
「我请,我请!」普瑞德开心起来,叫道:「把兄弟们都叫来,反正我多一个金币,就拿来请客,其他的就别指望,我要拿钱给爷爷看病。」
「没事,你先请客,看病的钱不够大家凑份子,反正现在有钱了,哇哈哈哈!」
正欢喜间,外头闹哄哄的响起一片声音,西城区的小混混好像都到了,在外头吵成一片,纷纷叫普瑞德请客吃饭。
普瑞德欢喜的叫炊波去请他们进来,亚雷斯却又道:「还有最后一个消息,包你听了要发疯。」
普瑞德已经被震得麻木了,只问:「还有什么天大的是要说?」
亚雷斯郑重的道:「兰洛特说了,当混混也要有素质。新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人才是什么玩意儿?」亚雷斯搔着头皮,道:「他说会请人教大家看书识字,然后还要教我们一个方法,让我们光明正大的强收人钱,不仅收,还要强行的收,合法的收,收得受人专重,被人爱戴,提起我们这帮子人,人人都得竖起大拇指。这个收的钱,甚至有个名堂,它不叫抢劫也不叫无理霸道,就叫做--保护费!」
普瑞德彻底震惊,手里的烧火棍啪的一声掉到地上,良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