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 / 2)

越界 牛语者 2897 字 1个月前

洞寒山羞怒至极,大吼道:“小魔头,你欺人太甚!”全然不管楚天铁拳迫近,天骄仙剑挟怒猛劈,竟是不要命的打法。

说是迟那时快,楚天突然身形一侧让过天骄仙剑,五指戟张化拳为爪在洞寒山的右腕上轻轻一搭一扭。

耳听“喀吧”脆响,洞寒山的右腕立时脱臼!

都说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这一点,洞寒山成功做到了。因为他踏进的不是同一条河,而是直接掉进了沟里。

先是左腕,后是右腕,他的双腕在众目睽睽下接连被南梦柯和楚天废掉。

壮士断腕是为了东山再起,而洞寒山则只能说是日落西山。

他的俊脸发紫,急火攻心“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飞跌昏死过去。

恰在此时,洞上原赶到,轻舒猿臂接住爱子,朗声说道:“好本事,洞某不才尚请赐教一二!”右掌自上而下斜劈楚天。

“唿——”冷不丁楚天身后的苍云元辰剑光华幻动,一道青影从元辰宝珠中飞掠而出,探出左手在洞上原的右掌上轻轻一抓,顺势抛送出去。

洞上原猝不及防,揽着爱子向后飘飞,待看清出手之人的模样,不由得面色大变脱口叫道:“老祖宗!”

洞天机飘落在楚天身前,神情洒逸负手而立,直如从画卷里走出的神仙中人,目光扫视群雄徐徐说道:“今日谁想动小楚一根毫毛,便是跟我老人家过不去!”

霜风横斗厅中立时一片死寂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变得呆如木鸡!

第一百四十九章 折翼(上)

谁都无法相信,传说中六百多年前薨于风云山一役中的禹余天先掌门洞天机的元神此刻就飘然伫立在自己面前!

更叫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位六百年前正道的顶尖巨擎,后世传说中宛若神一般存在的传奇人物,现身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一个魔门少年撑腰,而这个人曾害过龙华禅寺高僧!

洞上原不愧是执掌禹余天数十年的领袖人物,他迅速镇定下来,暗中舒展灵觉探查洞天机的元神。毕竟魔道行事素来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谁能保证这不是又一个卑劣诡计?

然而灵觉甫一接触到洞天机的元神,洞上原的心头情不自禁地砰然巨震,却是感应到了一股浩瀚如海的“上清灵宝真元”,醇厚绵长无有穷尽,功力之深厚令自己瞠乎其后高山仰止!

如果说人可以易容元神可以假冒,那么这股澎湃浩然的上清灵宝真元却是无论如何也冒充不来。

当下洞上原心中更无疑虑,顾不得一派掌门至尊的身份,立时拜倒向洞天机道:“上原叩见老祖宗!”

看到掌门人跪拜,厅中近百禹余天高手登时黑压压跪倒一大片,异口同声道:“拜见老祖宗!”

众多宾客急忙起身趋避,退让到大厅两侧。楚天随着人流悄然退后,只剩下洞天机独自一人立在霜风横斗厅的中央。

“都起来吧,你们这样三叩九拜,当我老人家是死人吗?”洞天机望着这些隔代六百年的徒子徒孙们,心里几许感慨几许唏嘘,还带着那么一点儿小小的得意。

六百年如一梦,重回人间,却已找不到昔日的挚朋亲友,甚或连当年那些和自己拼得死去活来的对头们亦化作了一堆白骨。

洞上原徐徐起身,兀自觉得自己是在梦中,诧异问道:“老祖宗,您、您还活着……这么多年却是在哪里?”

洞天机摆摆手,打了个哈哈道:“我也就是在一个地方打了个盹,谁晓得一晃眼就过了六百多年。咱们自家的事晚点慢慢聊,我老人家先要处理一桩公案。”

洞上原一怔道:“不知老祖宗说的是哪桩公案?”

“还能有哪桩,自然便是觉渡小和尚被杀的案子。”

“我正要向老祖宗禀报此事。数月之前龙华禅寺的觉渡大师……”

“不必你禀报,此事我老人家亲眼目睹,也算半个当事人。”

觉眠大师一惊,问道:“洞老施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洞天机望向翼天翔,慢条斯理道:“小子,我很想知道,你暗算觉渡陷害楚天,究竟为何?你别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巧我老人家当时便在现场,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会的,老爷子!”翼轻扬叫道:“我爹爹和觉渡大师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理由要害他?”

洞天机看着翼轻扬道:“丫头,你可晓得当初翼天翔为何要公告天下,用你来换取一部《法楞经书》?因为六百年前,我被寒料峭打散残余的一缕元神就封印在了经书之中!谁若得此经书,趁虚而入将元神炼化,便能参悟大千空照真义,羽化飞仙——”

首阳真人皱眉道:“前辈,翼庄主又如何会知道您的元神被封在了经书中?”

洞天机点点头道:“问得好,这点我老人家到现在也没能搞明白。但他若非晓得我老人家元神被封的秘密,又为何不惜暗害觉渡和尚,夺走《法楞经书》?待到翼天翔发现经书已空,便立刻想到我老人家的元神很可能已被楚天收走。于是这小子一不做二不休,将污水泼给楚天,以为如此便既能堂而皇之地拿走苍云元辰剑,又能寻机收取我老人家的元神。”

说到这里,洞天机露出不屑之色看着翼天翔,道:“这种一石二鸟的毒计,也亏你想得出来。只可惜你高估了自己胜算的把握,更没料到倪珞珈会横空杀出将楚天救走。小子,为了你自己能得道飞升,你连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都贴了进去,真是有够无耻的!”

翼天翔哼了声道:“洞老先生,我尊重您是正道先人,但以这等毫无来由的揣测之词质疑在下,未免有失您的身份!”

洞天机道:“难得你小子撑到现在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是个人才。可我老人家今天来,却不只是跟你耍嘴皮的!就算你脸皮够厚抵死不认,也难逃公道。”

翼天翔没料想到局势会在瞬间急转直下,好端端的婚礼行将成为自己的葬礼。

自打法门山庄一战,楚天于绝境之中被珞珈救走,他就心知要糟。因此处心积虑要将翼轻扬许配给洞寒山,从而取得来自禹余天的强大奥援,再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其他四派联手共同进攻北冥神府,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哪知他的计划尚未完全展开,楚天却主动杀上门来,令其措手不及方寸大乱。

这也怪不得翼天翔失算,谁能想到一个少年有如此气魄和胆量,竟敢孤身一人闯上正道高手龙虎交汇的禹余天?!

事已至此,他亦惟有硬着头皮强撑下去。不管怎样,洞天机和楚天并无真凭实据指证自己,大不了就将这一潭水搅浑,令觉渡大师之死成为一桩无头悬案。

念及与此他泰然自若道:“你说楚天不是凶手,却又有谁会相信?”

“我,我相信楚天不会是凶手!”霜风横斗厅中,有人应声回答道。

翼天翔暗吃了惊,举目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天意门的门主巽扬剑,禁不住冷笑道:“巽门主,难不成当日你也在现场,今日你来禹余天,也是为他作说客的?”

“当日我不在场,今日却愿意相信楚天是清白的。”巽扬剑摇头道:“实不相瞒,咱们天意门尚欠楚天和倪珞珈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