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仙君灵气浑厚,不过一会儿魔尊的脸色便好看许多,他捂着胸口松了口气,抬头见护法眼眸中满是担忧,冲他安抚的笑了笑。
护法紧抿着嘴唇,上前用衣袖给魔尊擦额头上未干的汗珠。
涂山仙君乍然见到他俩这么亲密,错愕的瞪大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狠心的把魔尊推到一旁。
魔尊体力还没恢复,虚弱的瘫倒,闷哼了一声,护法连忙去扶,埋怨的看向涂山仙君。
涂山仙君心里有气,呲了呲牙,“放心吧,死不了。”
魔尊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过分,没跟他斗嘴,咳了两声,“多谢。”
涂山仙君仍旧老大不痛快,皱眉嫌弃的斜了他一眼,摔门离开了。
离山上的喧闹逐渐安静下来,可魔尊仍旧心绪不宁,过去的事历历在目,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滋味有些不可言说。
闻风和护法没有说错,那些满腔情义被利用背叛的记忆对他而言太过诛心。
魔尊回想自己苏醒后与尧衡的几个照面,愈发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他俩的缘分早在万年前就被云霓一剑斩断了,无论前尘如何,再无可能。
魔尊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到一边,看向护法,护法神色仍旧淡淡的,仿佛早就有预料过这一天。
只看他一眼,魔尊就觉得自己满目疮痍的内心突然落下一滴疗伤的露珠,露珠浸润进干涸的疤痕里,一点点抚平他的伤痛。
静默许久,魔尊语气幽幽的开了口,“我全都记起来了,我跟他的关系。”
护法嗯了一声,没有详细问。
他冷静的有点可怕,但魔尊知道他已然猜想到全部,魔尊有意逗他,想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又故意道:“我要是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你有什么反应?”
护法抬眸看了一眼魔尊,回答的冷冰冰,“尊上是魔界之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你不生气?”
“生气?”护法回答时迟疑了一下。
魔尊瞧着稀罕,“你不是讨厌尧衡吗?”
不讨厌尧衡能见到他就满身杀气出手吗。
护法顿了一下,默认了,“那是我的事,如果尊上喜欢,我自然会对他恭敬。”
护法这么不卑不亢,反倒是魔尊自己舍不得了,“你可以管我的。”
护法完全不把这句话当回事,“……你不会听得。”
这是护法第二次说这句话,魔尊心里难受,当年护法就曾经阻拦过他独自去落月河,是他一意孤行执意赴约。
说到底那场劫是魔尊命里该有的,魔尊认了,既然都已经过去,他也没想着去找谁的不痛快,就是有些心疼护法,心疼护法耗费心力让他复活,也心疼护法为他镇守魔界,更心疼护法因一身来历不明的混沌所吃的皮肉之苦。
魔尊头一遭这么埋怨自己曾经的任性,如果他能好好呆在离山,又何必连累护法受苦。
伸手轻轻把护法抱拉进怀里,魔尊开口,“子衿,对不住。”
护法浑身僵住了,任由他抱着,可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却克制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