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万万不可 明月珰 2839 字 28天前

萧诜这才发现,冯蓁是认真的,于是有些结巴地道:“这,这,没人会这样。”

“那殿下若要娶我的话,就得跟我外大母商量了,我这条路殿下是走不通的。”冯蓁重新垂下头,继续给萧诜的手上上药,一直上到他离开。

萧诜跳出窗户,出了城阳长公主府邸后,才发现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比刚才被夹着时还痛。而且整只手掌眼见着地往上肿,跟上气儿的馒头似的,他这才知道是着了冯蓁的道了。

小女君日日就爱捣鼓胭脂香粉,偶然也捣鼓出了一点儿叫人皮肤肿胀的失败的香膏,本没想着有什么用的,谁知倒是在萧诜手上试验了一回。

冯蓁栓上窗户时,还忍不住想笑,估计明天萧诜的手就真能叫大猪蹄子了。

回头时,萧谡已经从衣橱里钻了出来,冯蓁和他隔桌相望,谁也没开口。

终于还是萧谡没按捺住,“幺幺,刚才若老六答应了你的条件呢?”

冯蓁耸了耸肩,淡然地笑了笑,“自然是履行承诺啊,那样的男子若还不嫁,难不成还等天生的神仙下凡呐?”

幸亏萧谡没蠢得说什么那他算什么,因为冯蓁已经准备好一箩筐的话回怼他了。

“孤也要遣散所有姬妾,一生只能有你一人么?”萧谡看着冯蓁的眼睛问。

那真是万万不必,也万万不可了。即便萧谡真肯做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冯蓁也不会真想嫁他。所以赶紧笑了笑,“殿下连我的玩笑话也分不出了么?我只是为了让六殿下知难而退罢了。”

萧谡没说话,只眼神依旧梭巡着冯蓁的脸,那样的仔细,好似要把她毛孔里的螨虫都给揪出来似的。

冯蓁被萧谡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心里难道不想么?”萧谡问。

冯蓁垂眸道:“当然想啊,估计每个女子都是这般想的。可我不会让殿下为难,也不愿做个叫人非议的妒妇。”这话冯蓁觉得自己说得甚是深情,也甚是知趣解意了。

然萧谡依旧没动。

冯蓁走到他跟前,环住萧谡的腰,抬头仰看着他,尽量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来,“我只要殿下心里有我就行。”

可比起冯蓁的深情来说,萧谡却只敷衍地摩挲了一下她的头,“早点儿睡吧,孤府中还有事,先回了。”

冯蓁不舍地拽住萧谡的衣裳,这才来多久啊?她给自己的布置的羊毛量今日可还没薅够呢。

只是萧谡要走,冯蓁也留不住,她只好撒娇一般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萧谡回头在她唇上敷衍地啄了啄,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冯蓁知道自己一定是哪一点儿惹萧谡不高兴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为萧诜的夜闯香闺而觉得她轻薄淫荡,还是因为后面她说的要萧诜遣散一切姬妾的话。

难道是怕她口是心非,最后逼迫他也遣散姬妾?冯蓁想了想虞姬、霜姬那样的美人,觉得若是换做自己,那也是不肯的。

冯蓁耸了耸肩,她才懒得去管萧谡怎么想她,她要的只是养熟第四颗仙桃的羊毛而已。就算老五、老六这两条路都走不通了,她还能去找老三呢,再不济不是还有老二那朵风流花么?

想到这些,冯蓁也就宽慰了,闭上眼睛一觉便到了大天亮。

早起给长公主梳头时,冯蓁看了看旁边伺候的侍女,“外大母,我有话想同你说。”

长公主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那些侍女便就无声地鱼贯而出了,甚是训练有素。

“外大母,昨儿夜里,六殿下闯到我院子里来了。”冯蓁低声道。

长公主原本拣了支玉簪要戴,闻言手里的玉簪便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段。

“我怕叫人看到了,反而跳进黄河洗也洗不清了,所以没敢声张。”冯蓁低声继续道。

“他没做什么更出格儿的事儿吧?”长公主问。

冯蓁摇摇头,萧诜自然没有出格的事儿,但另一位就太出格了。冯蓁也犹豫过,毕竟这事儿告诉了长公主,那不仅萧诜以后再来不了,就是萧谡也来不了了,那她的羊毛可就不容易薅了。

但是昨晚萧谡的行径实在叫冯蓁有些生气,这人呐是感性动物,一冲动,就连羊毛冯蓁也不在乎了。谁叫他想走就走的,她以后就要让他想来却来不了。

长公主叹息了一声,转头拍了拍冯蓁的手背,“吾会另安排人守卫你的院子的,不过你这容貌,只怕谁都得防着。”

冯蓁后来才晓得,原来她的屋子里还有一重暗门,门后有地道,能通到后园中的假山下,那儿有一处暂避的屋子,一应生活物件齐全,还备了长达半年的干粮和一大缸子水,这是长公主给家人准备的退路。

别看她权焰滔天,可越是这样,就越像是在刀尖起舞,必得留下后路才行,否则一夜便能灭门。

冯蓁在密室里转悠了一圈,想着以后萧谡若再来,便只能扑个空,心里不由畅快了些。

这日敏文叫人送了帖子来,请冯蓁到严府观荷,这自然只是见面的借口而已。冯蓁掰着指头算了算,敏文这成亲还不到一月呢,按说新妇第一月都该安安生生地待在夫家的才是,哪儿就急着宴客了?

长公主知晓后道:“你去看看也好,不去你心里也不安。另外卢家那丫头那儿,你也可以去坐坐。”

冯蓁点点头,备了些礼,这便去了严府。

只是穿过游廊时,却见一龙骧虎步的男子从端头过来,约莫三十五、六,上唇上蓄着两撇胡须,生得尊贵儒美,想必年轻时也是风靡上京的美男子,这会儿则是十分有魅力的美大叔。而且看得出是权柄在握之人,走路虎虎生风,好生有气势。

却又与萧谡不同,萧谡那是龙行,讲求的是尊贵而无形无迹,悠游天地。这美大叔则是虎步,那是下一瞬就要扑上来吃人的气势。

冯蓁本是不喜欢男子蓄胡须的,总觉得邋遢,但这人的胡须打理得极好,修剃得有型,更显出一丝坏男人的风采来。中年男子里,他算是冯蓁见过的第一美。

冯蓁猜着这必然是严太尉几个儿子中的一位,瞧样子她大胆地猜测该是老大,严儒钧,这可是华朝的一员大将,平生未有败绩,若非有这样的儿子,严太尉也不可能甘心退隐。

只是冯蓁以为他当一直在军中,却不想回了京。

“世伯。”冯蓁朝严儒钧行了礼。

严儒钧看着冯蓁,不由一愣,他的阅历却又比萧谡、萧诜等年轻一辈要丰富了不少,长年在外带兵,更是天南海北都去过,年轻时父亲是太尉,而立后自己便是大将,周遭逢迎奉承之辈,可说比皇子只多不少,那些人献给他的姬妾,不乏倾城绝色者,但跟眼前的女君一比,却就差之千里了。

在如今的严儒钧看来,美人者,其美首先在韵,容貌反而还在其次。眼前的美人,飘忽若洛水之神,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灼若芙蕖而足不沾淤,皎若朝霞而颊透其粉。

最难得的是清丽出尘里却又隐蕴着一丝媚色,好似端坐云端的美人,腰带上璎珞却垂向了人间,不至于叫人攀无可攀,这样的人才更撩人心弦,恨不能顺璎珞而就瑰芳。

假以时日,若是再长大些,嫁人之后有了妇人的独特媚韵,那才怕人间容不下如此的尤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