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羽惠又露出了她那标准性的微笑,朝我微微笑了笑,接过我手中的水杯,又将毛巾翻折了一下,把我脸颊上的汗珠擦掉,轻声的对我回答我,“其实也没什么。大概是你的伤口包扎不及时,你有点发烧而已。”
夏夏看我的目光依然很奇怪,我也奇怪的看向了夏夏,问她为什么这样看我?
夏夏听到我的问题后,先是看了看夕羽惠,又看了看我,轻声地问我,是不是刚才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马上奇怪的问道。
夏夏这时挪了几步坐到了我的跟前,先对夕羽惠说道,“咱俩还是问问他怎么回事吧,不然刚才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夕羽惠无奈地笑了笑,问道我,“你刚刚做梦梦到了什么?你知道你做梦的时候说梦话了吗?”
不等我发问,我说了什么梦话,夕羽惠就继续对我说,“你在梦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到底说了什么?”我着急的问道。我看到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夏夏,现在都是这种谨慎的样子,我预感刚才我说的梦话一定有什么蹊跷。
“你一直重复着‘时间不多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夕羽惠淡淡地对我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关于那个古怪的梦(二)
夕羽惠这句话刚刚说完,马上又接着对我说,“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做梦说这句梦话了。”
听到夕羽惠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记得这句话,以前一直是爷爷还没有失踪的时候,他经常提起的。那时候家里人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不断的重复那句话,几十年过去了,就算是到了现在,我想家里人恐怕还是不明白,爷爷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意。但是为什么我做梦的时候,这句话却会从我嘴中脱口而出呢?
我带木的问夕羽惠,我到底多少次在梦中,不经意间说出那句话了?
夕羽惠甚至连回想都没有回想,很干脆的回答我,“这已经是你第六次在梦中说这句话了。最近的一次,是你前几天刚刚从仙山回来的时候。而你在仙山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梦话,小哥和大凯也都听到了。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是我发现你在梦中的表情,越来越挣扎,看起来十分痛苦。担心你有事,所以这次才不得不开口。能说说你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梦吗?”夕羽惠一边说,一边手握着我汗淋淋的手,脸上还挂着标志性的微笑,以此来让我安心,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你记得我第一次在梦里,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吗?”我马上问道夕羽惠。看样夕羽惠对我说梦话这件事十分在意,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能清楚的记得我已经六次,在梦中说出同样的话。而且从夕羽惠说我做梦时的表情来看,恐怕我在做梦的时候不仅仅是说梦话而已,不然夕羽惠也不会如此观察我的表情。
夕羽惠听到我的问题后,马上随口而出,“是在虵国的时候。”夕羽惠简练的回答完之后,马上又重复了一遍她之前的问题,问我在梦中到底梦见了什么?
我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梦中漩涡之中,虵国的事情已经是几年之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梦中,无意间说过这句梦话,我实在不能自己解释明白,为什么在虵国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说这句话?
如果在虵国的时候,我说梦话夕羽惠可以听到,那么四爷也肯定听得到。我记得非常清楚,当年四爷匆忙带回去虵国的时候,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的事情不多了。”难不成四爷当时带我一起去虵国,是有更深的意义在里面,绝对不是为了,让我去协助他“请神”那么简单。
以前我也曾经想过,四爷带我去虵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想来想去,我觉得四爷当时如果是为了,取走虵王的尸身,那完全没有必要叫我一起去,因为那个时候带上我,跟带上一个累赘没有什么区别。在遇见爷爷之后,我觉得四爷当年带我一起去虵国,很可能是为了寻找爷爷的下落,而并非仅仅是为了虵王的尸身。
可是现在在我看来,四爷执意带我去虵国的原因,或许并不是因为众多的客观因素,而是仅仅因为“我”。这个原因也许就是,一直缠绕在我脑海中的梦魔有关。会不会是为了解开我的那个奇怪的梦?
想到这里,我赶紧把自己那个奇怪的梦,一五一十非常详细的讲解给了夕羽惠和夏夏,把每一个场景,每一次出现七彩大蛇的情况,分别给她们两个人进行了讲述。希望从她们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答。毕竟她们二人对这种古怪之事都还算是“专家”级别了。
在我将每一次梦到七彩大蛇的事情全部说完后,夕羽惠和夏夏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比起夏夏,夕羽惠的脸上明显有一丝不安焦虑的神色。
很快夏夏就先开口回答我,龙蛇入门主得财,龙蛇入灶有官至,蛇化龙行贵人助,妇人见蛇生贵子,龙蛇杀人主大凶,蛇咬人主得大财,蛇入怀中生贵子,蛇行水中主迁荣,蛇随人去妻外心,蛇入谷道主口舌,蛇绕身者生贵子,蛇多者主阴司事。说是这是一个较为大众所知的顺口溜,大概就将梦见蛇的情况全都涵盖在内了。因为梦到蛇的意义实在是太多了,要根据梦境和现实进行比较,才能得到一个较为准确的答案。所以夏夏觉得觉得我经常梦到那种七彩大蛇,或许是按时我生活比较繁烦躁,或者是心事重重导致的,毕竟结合实际来看,每次梦到那种七彩大蛇的时候,基本上接下来我都会遇到一堆堆疑惑的谜题。
至于梦到七彩大蛇和麒麟相搏斗的场景,根据我所说的梦境,麒麟属于祥瑞之物,一般可以代表仁慈,而七彩大蛇则象征阴暗亦或是计谋,夏夏觉得我的梦中麒麟和七彩大蛇的搏斗,可能是在暗示我在“正邪”二者之间进行着挣扎,在选择中趋左或者趋右都会导致极为重大的变化。
夏夏这番解释,确实听上去挺合理,特别是每次梦到七彩大蛇的时候,接下来总会出现很多难解的疑问,这一点和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符合。可是夏夏对于七彩大蛇和麒麟搏斗的解说,我有点不是太明白,什么叫做在“正邪”二者之间进行挣扎?我也从来没有过在类似情况下,进行选择或者挣扎的事例。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夕羽惠,突然开口对我说道,“别听夏夏乱讲,梦只是梦而已,没有她说的那么复杂,更没有任何隐含的寓意,最多就是暗含那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觉得可能每次你在遇到那种奇怪的梦时,是因为你神经太过疲惫的原因。再加上你在虵国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那种诡异的地龙,所以就会把地龙的形象,通过你的人为思维变化,映射进你的梦里。仅此而已。”
说罢,夕羽惠还对我详细说明了一下,人们所做的“梦”,是大脑无意识中将脑内信息,无序的链接并进行任意的排列而成,有很多是你早已忘记,或者是在记忆边缘的信息都会被调用,在糅合进你的梦里。
但实际上,绝大多数梦是无法预见现实的。如果说梦能够预见现实,而且这种预见可以被解读,这种能情况确实存在,只是大约99.99%的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所以这种可能性近乎为零。
其实,做梦是人在睡眠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正常心理现象。一般情况下,人在睡眠时,大脑神经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这个抑制过程有时比较完全,有时不够完全。如果没有完全处于抑制状态,大脑皮层还有少数区域的神经细胞处于兴奋,人就会出现梦境。由于少数细胞的活动,失去了觉醒状态时的整个大脑皮层的控制和调节,记忆中某些片断,不受约束地活跃起来,可能就表现出与正常心理活动不同的千奇百怪的梦。此时,与语言和运动有关的神经细胞,倘若也处于兴奋状态,那就不光会出现梦境,还会说梦话或发生梦游的现象。所以夕羽惠觉得我的梦和说的梦话,也许并没有直接联系,让我不要过于担心。
夕羽惠这看似科学的解释,一点都没有消除我心中的疑虑,反倒是让我更加的担心。她现在的从容回答,和最初听到我梦境时的表情,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通过我对夕羽惠的了解,她这种反常的反应,对于我的奇怪梦境,夕羽惠一定是有所了解,但是她却把那些极为重要的部分,有意识的隐瞒了。所以这奇怪的梦中,一定隐藏着更深的寓意。
第一百三十章 关于那个古怪的梦(三)
夕羽惠说完之后,眼神有意识的避过了我的目光,然后低下头又开始沉思了起来。我注意到夏夏可能也意识到,夕羽惠这个明显的反转回答,所以夏夏也愣了一下,眼神从夕羽惠的身上瞟过,最后又落到了我的身上。随后夏夏苦笑了一下,朝我摊了摊手,示意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感到自己脑子里更乱了。夕羽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她为什么要隐瞒呢?那个奇怪的梦境,和现实中的事情有什么潜在的联系?
屋子里面顿时又变的鸦雀无声了,夕羽惠和夏夏两个人好像是都有心事一样,每个人都是一副沉思的状态,我也不方便再说话打扰她们。因为这里没有窗户,所以也不知道天亮了吗。我站起来来回渡了几步,可能是看到我一脸的愁像,夏夏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先坐下,说是看着我来来回回的走,她就眼晕。夏夏告诉我李星龙去准备车了,也该很快就会回来。现在着急也没用,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了潍坊再从头计议。
我突然想到,我睡着之前,用笔记录问题的那张纸现在不知了去向。我四下看了一番,都没有发现那张纸的踪迹,只看到那只黑色的碳素笔,扔在了沙发的靠垫上。于是我只好问夏夏,看到我睡着之前记录的那张纸了吗?
夏夏轻轻地瞄了一眼夕羽惠,然后小声的和我说道,“喏,你们家小惠惠刚才看到之后,就收起来了。我问她你上面写的什么她也不说。你那张纸上写的什么呀?好神秘的感觉。”
我淡然的摇了摇头,示意夏夏那张纸上没写什么,只是记录了一些我的问题罢了。
我现在倒是想问问夏夏,夕羽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总觉得她现在怪怪的。毕竟夏夏天天和她在一起,加上夏夏这个人发现能力也算强,夕羽惠要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想夏夏应该也能发现了。但是现在夕羽惠就在旁边,我也不方便问夏夏关于夕羽惠的事情。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之前那个小姑娘又匆匆的走进了客厅,看到我们三个人后,小姑娘很有礼貌的朝我们笑了笑打招呼,并对告诉我们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把我们送回潍坊了。说完小姑娘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对我们说道,“早点都给各位备好了。小少爷已经在候着了,各位这边请。”
我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估计夕羽惠和夏夏也跟我一样的感觉。听说还要吃早餐,都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夏夏甚至还问小姑娘,能不能不吃早餐,说是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饭,而是补觉。
还不等小姑娘回答,夕羽惠就轻轻地拍了拍夏夏,并搀扶着夏夏,说是李星龙既然都准备好了,地主都要尽到地主之谊,我们做客人的更要客随主便了。
小姑娘见夕羽惠搀扶夏夏,忙过去帮手,小姑娘手脚麻利的直接从夕羽惠手中接过了夏夏,让后她的双腿一蹲,后背随之压低,失重的夏夏直接就落在了她的背上,小姑娘腰杆一挺,直接背起夏夏在前面领路了。夏夏在上面却一直让小姑娘放她下来,说是她自己能走,不需要背着她。可是人家小姑娘就是不买账,并让夏夏不要难为她,因为李星龙特意叮嘱,夏夏的脚受了伤,所以尽量不要让夏夏走路。
我看到夏夏在小姑娘的背后,一颠一颠的,表情既无奈又痛苦的看着身后的我和夕羽惠。换成以前,夕羽惠早就拿夏夏开玩笑了,可是今天的夕羽惠还是一副思考的样子,低着头盯着脚下,全然没有注意到夏夏回头看我们。
穿过那条连廊之后,向左侧一拐,又顺着楼梯向上走了一层,看到一张朱红色的木门出现在我们的眼前,门上用行楷写了两个大字,“休堂”。一进门我就看到李星龙坐在桌子旁,见到我们进来之后,李星龙迅速的站起身,便示意我们坐下。
我看到桌子上摆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个碗碟,除了早餐吃的油条、包子、烧饼之类的东西,甚至还做了好几道菜,而且这些菜全都是肉菜,最显眼的就是在桌子的正中央,放了一个巨大的红烧猪脸。猪脸旁边还放着螃蟹、海螺、鲍鱼等等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