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一看,那神情平和的憨厚青年,可不就是他的好友庄惟。
徐子青就笑道:“你来得晚了些,不曾见到方才的精彩。”
庄惟也笑了一笑:“如今续看,是否已是太迟?”
徐子青却摇头:“倒也不算太迟。”
庄惟身为乐正和徵座下极有地位之人,许多事务都要处理,因而来晚。
他现下见到乐正和徵与云冽激战,心里很快明白,倒对云冽有些忧心——他深知乐正和徵性情,若非看中之人,定不肯多看一眼,可如若看中了,就非得邀人对战,战意几近疯狂。
庄惟对云冽原本并无了解,对乐正和徵实力却很了然,自会因好友而担忧其道侣安危。
徐子青见庄惟神色,反而一笑:“庄兄不必如此,我那师兄也难得遇上对手,能得二少宫主相陪,正是十分欢喜。”
庄惟闻言,也放下心来:“我从不曾见人能同和徵斗到如此地步,今日见到了,云道友果真不凡。”
随后二人再度观战,不复对谈。
而场中两人枪术剑法斗过一遭,比的也不过是身法罢了。
许多手段,都尚未真正拿出。
只见那乐正和徵将银枪一抡,枪尖顿时爆发一蓬寒芒。
云冽见状亦是收手,剑锋之处,也有黑金之光如针尖一般,吞吐不定。
很快那寒光暴起,黑金之光也很快迎上。
二者正面相撞,一个相触,发出震撼巨响。
“轰轰——”
响声过后,徐子青与庄惟如有炸雷打在耳边,都是一阵心神动荡。
但他两个极力去看,却不见有什么动静,反而是两种光芒撞击之后,都是被彼此打散。
这竟又是不分轩轾。
乐正和徵眼角泛红,眉心之中,似乎有一团癫狂之意。
他“嗬嗬”笑了两声,忽而将银枪收起。
云冽立在数丈之外,神情里一片冰冷,此时他如同冰川屹立,已是全心沉浸在无情杀戮剑道之内,七情冻结,无惧无怖。
同时,他眉心隐隐裂开一条细缝,隐约孕育着极为狂霸的力量。
乐正和徵动了,他倒没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响动,只一抬手,掌心突生一点银芒。
那银芒极为细小,好似十分羸弱,但其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尖锐到了极处,似乎无处不可穿透,无物不可摧折。
眨眼间,银芒迸发而出,陡然变作一蓬雪雾。
这雪雾极其轻薄,如同只是一块银纱,又仿佛是一片银网,就那般飘忽而去。
这般的招数,理应不甚厉害,更没什么叫人害怕之处。
可云冽见后,身形一晃,已是再后退数丈之远。
不过他却不是躲避,反手之间,他眉心里劈出一柄黑金巨剑,直直斩在那雪雾之上!
雪雾轻轻飘浮,黑金巨剑就如同黏着其上一般,丝毫不能深入。
然而云冽双目里光芒一闪,那黑金巨剑,也生出了变化来!
它霎时抽出无数黑金细丝,正是剑意成丝,需知剑意若是凝形,往往化为剑状,若要改变形态,何止千难万难!若能将其改变者,于剑道之上,成就定然非凡。
寻常人若要将剑意完满都极不容易,何况剑意细丝,既柔且刚,越发困难!
乐正和徵见了那细丝,目光很是明亮。
他所使雪雾自也不是寻常雪雾,而是他所具九种本命神通之一,有极强之力。